身后传来男士又低又冷的声音,贺瓷惊讶回头,西达的地下车库有电梯直通顶楼,她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刚才在餐桌上被大家讨论的男人。
裴寂西装革履,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伞尖点在大理石地板上。
撞进他的视线里,贺瓷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然像针扎一般疼,心跳也漏了半拍。
和几个月前在公司初见时的感受一样。
她之前到记忆里明明没有这个人,但为什么每一次见面都能让她的心湖荡起涟漪?
许是见贺瓷没有动作,裴寂将伸出的左手又抬高了些,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干净,掌心躺着一管口红。
口红应该是刚才翻包找伞的时候掉的,贺瓷没有注意。
“谢谢裴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贺瓷连忙伸手去拿。
尽管动作小心,但指尖还是触碰到了裴寂的掌心,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紧绷,就连收回手的动作也变得僵硬不自然。
很奇怪的感受,贺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像是同为被暴雨困在公司的人,裴寂和她并肩一同看着楼外的雨幕,问道:“怎么还在公司?你们部门的通知没有发到位吗?”
贺瓷扭头看他,凌厉的眼神很有压迫感,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的样子显得寡情又冷淡。
这还是头一回同他进行这种近乎闲聊的交谈,她有些拘谨地解释道:“通知了,今天大家很早下班,我回公司拿电脑,这个天气有点不好打车。”
裴寂像是随口一提般说道:“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麻烦您了。”贺瓷后悔自己多嘴,连忙摆手,有些惶恐,“马上就排到我了。”
这个点本来就是高峰期,再加上暴雨来得急,两人都知道这是客套话。
“顺路。”
月初出差,飞机晚点,西达一行人落地时已经是深夜,裴寂便询问了团队里两位女士的住址,安排司机将她们送回家。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自己住哪儿,贺瓷的睫毛颤了颤,点点头:“谢谢裴总。”
大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脱反而显得自己不懂事。
很快,一辆黑色的库里南破开雨幕,停了下来,裴寂走到写字楼门口,撑开伞,侧头看向贺瓷。
意识到对方这是在等自己,贺瓷连忙快走两步上面,两人走在同一伞面下。
豆大的雨珠拍打着伞面,十秒钟的喧嚣后,世界又重归寂静。
贺瓷用手背蹭掉溅在脸颊上的雨水,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视线触到他稍微有些淋湿的肩头,本想再次道谢,又见裴寂在闭目养神,只好作罢。
裴寂没有和她搭话的意思,贺瓷自然也不会主动开口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