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显然鼓舞了俘虏们的士气,大阮皇帝茉尔根一掌拍裂了龙椅扶手:“好,好,好,敢在朕面前演忠义不怕死的把戏?朕就成全你们!来人!”
“卑职在!”
茉尔根指向帕夏汗:“执迷不悟、愚蠢的贱人!拜火是吧?朕就拿她做一个榜样!让外面的天疏阁军看看得罪天可汗儿女的下场!让萨满们支起火架!将她绑在城楼上,用她崇拜的火活活烧死她!长生天见证,朕倒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波斯火神为她显灵!”
被骑兵拿下的帕夏汗毫无惧意:“造物主与光明神阿胡拉在上,圣火将为我见证,我作为一个天疏阁战士的善思、善言、善行。”
怕被鞭打的骑兵头领厉声责骂手下:“赶紧堵上嘴带走!”
陈兵城外的天疏阁军第一师立即发现城墙上的异动,一个火架被萨满巫师模样的人们支起,随后,一个熟悉的人被绑在了火架上,第一师阵中传出许多声惊呼“参谋长!”“帕夏汗同道!”“帕夏汗!”“小帕!”“老帕!”“帕夏汗姐姐!”。
帕夏汗对天翻了个白眼,若不是被堵住了嘴,她定要问候那几个喊惯了老帕小帕的中原战友。
大阮王朝皇帝茉尔根也在层层法阵护卫下出现在鎏金黑城城头,她品味着天疏阁军的惊讶与担忧,尤其是姒晴脸上的担忧,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住手!”姒晴大声疾呼,“我方愿意交换战俘。”
“哦?”茉尔根冷冷一笑,“可惜朕不愿意。那些废物要杀要刮随你们。”
茉尔根得意下令:“浇火油!”
*
与此同时,九州的另一边,本以为能够轻松接管的一座小县也突变成了战场危机。
这个西北小城坐落于黄河蜿蜒处,城外就是农田,农田不远处就是一条老河堤,这河堤年久失修,如今仍能履行着抵御黄河的职责,全靠县令是个能拆东墙补西墙的能臣干吏,因此尽管外面战乱纷纷,附近还有军阀作乱,这个小县却在县令的指挥下抵御住了流民流匪的洗劫,在乱世中求得一隅安稳。
因为接到的是这位县令亲笔书写的投降信,城内探子也确认无误,参谋长练经纶尽管谨慎地带了一个团前来接管,却没料到附近军阀竟连夜将一名被迫吞了整整五颗血珠子的邪修用阵法与钉木锁在了河堤上。
钉木是这次自爆式袭击中最险恶的“新创意”,假如天疏阁军解除阵法并拆除钉木,年久失修的河堤会立刻决堤,滔滔的黄河之水立马会冲过农田进入县城,淹毁房屋,造成百姓伤亡。
但放任不管,邪修就会爆炸,整段河堤都会垮塌,方圆几百里都会立刻被泛滥的黄河冲毁。
除非机术营能够快速赶来,并且能想出在不伤害河堤的前提下拆除钉木的巧办法,这还建立在解除阵法后发现自己已经活不了的邪修不会主动引爆的基础上。
此时,邪修仍被阵法效果昏迷着,可他的身体已经出现了自爆的前兆——灵脉时不时闪着血光鼓出皮肤表面,任谁都能看出极大的不稳定性。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疏散百姓,最大程度的减少伤亡。
练经纶第一时间下了命令让黑白无常回去带上第二师机术营的顶尖高手立刻赶来,但谁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练经纶也第一时间联系了县令让他带领百姓疏散,百姓对这位县令的信任能够提高疏散效率,为表信任,练经纶直接将一些天疏阁战士派给他指挥。
机术营中的顶尖高手须臾就被黑白无常带到现场,一看到钉木,都立刻严肃了神色,练经纶也知这回机术师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却也只能深深一礼将重责拜托给他们。他必须去派人用机术喇叭大声将情况通知附近敌城,让军阀想隐瞒都瞒不了,再按敌城的不同形势想办法安排救援。因为若是这几位机术高手也无法安全拆出钉木,附近诸城将即刻变成地上汪洋。
百忙之中,黑无常注意到邪修的异动,机术营带来的设备让邪修仍保持在昏迷状态,但邪修体表不断鼓起的灵脉血光越来越明显,他忽然拉住了白无常:“这样不行,来不及。我们可以吞了他。”
黑白无常帮助疏散百姓,白无常已经运人运得头昏眼花,一时没听出黑无常的意思,撑着膝盖喘气道:“什么吞?怎么吞?”
黑无常狠下心道:“我们融合回谛听,以神兽之身,吞了他。”
白无常猛地直起身来,瞪向黑无常。
白无常大声拒绝:“我不要!”
黑无常急道:“不要任性!”
白无常狠狠瞪着黑无常,眼睛里慢慢盈出了泪水:“佛祖都不在了,我们为什么要融合回谛听?!我不要!我不要再听出人们虚伪的谎言!我宁可像现在这样听不出谁在说谎!一定还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