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玉让谷荔送去白绫、毒酒等物,让蔺梦茹自己选一样上路。
没想到银盘被宋扬接过去了。
只见过宋扬躲着不干活,没见过宋扬抢着干活的谷荔和李瑾玉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宋扬被他们看得很不自在,低咳了一声解释道,“我觉得蔺贵人肯定要见了我才肯死。”
蔺梦茹确实一整天都想见他。
她一早上就被人看住了,伺候的奴才全部被赶走了。她不允许踏出殿门半步,更不许和任何人交谈。
今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此时端着托盘来的宋扬。
“果然是你。”
蔺梦茹端坐在主座上,依然是那一副世家小姐的做派,不见丝毫慌乱。
她声音平静,再没有平时和宋扬说话时,不经意透露出的那一丝亲近。
“贵人好。”
宋扬倒是和平常一样,不卑不亢地将托盘放在桌上,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那是李瑾玉怕不安全,非要让跟着的,他们正手握佩刀,以备任何突发情况。
蔺梦茹的目光从侍卫脸上划过,又落在了白绫上。
她问宋扬自己想了一天没想明白的问题,“你是一开始就怀有异心吗?”
“不。”宋扬摇摇头,“我对陛下从未有异心。”
“哈哈哈——”蔺梦茹大笑,“父亲用数万两黄金填你的口子,都没把你喂熟,他李瑾玉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像一只狗一样忠诚?”
“说出来你不会信的。”宋扬的手指在盘上点了点,“贵人选一个吧。”
蔺梦茹抓起白绫的一个角,高高扬起,纯白的绫罗在空中打转,随后被蔺梦茹披在身上,自从听到了父兄死去的消息,她便换上了一身素衣。此时白绫倒不显得维和,反而像她在给亲人披麻戴孝一般。
她发出凄厉的笑声,眼里充满不甘,“到底是为了什么?”
“蔺丞相贪财,蔺将军不把百姓当人,他们不适合当皇帝的。”宋扬道。
“那驸马呢?”
“驸马不会想当皇帝。”
宋扬看了一眼蔺梦茹,“娘娘,你今日是不想死也得死,但若是你自愿死,驸马是可以留下一命的。”
“驸马,他是无辜的。”
蔺承寅被教得很好,心性和他的母亲一样,善良、温柔,所以他们从未把造反一事告诉过蔺承寅。蔺梦茹素来也疼爱这个弟弟,她苦笑一声,抓起毒药。
在送入口中之前又问了宋扬一句:
“所以你虽然假意被收买,却多次帮助皇帝,是么?”
她想起自己为了争宠费尽心思,但皇帝好不容易翻了自己的牌子后,却不肯动她半点,恐怕是宋扬早就告诉皇帝,让皇帝小心自己。
“原来我们蔺家早在相信你的那一刻便注定要败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真心投诚,或许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