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霖脸色一变:“我的同学——”
“放心,他们已经被人接回去了。”塔纳托斯奇道,“你居然不担心海卫?”
角落里,卡罗琳自从庭霖被拽进水晶棺材后就一直安安静静地落在跌倒的神像上,庭霖收剑,没理亡灵,而是走过去抚摸着小鸟绚丽的尾羽:“多谢你的帮助,去吧。”
青蓝色的卡菲特鸟闻言舒展开双翼,在空中旋飞两圈,对着庭霖清啼一声后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堂,加入涛涛江河般的亡灵群,向着空间裂缝而去。
明月高悬,亡灵宛若哽咽的嚎叫愈演愈烈,直到震耳欲聋,隔着五条街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庭霖平静地拂去水晶棺材底部的尘土,坐下,抱臂望向不远处的亡灵:“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不想让我滚了,想把我揍一顿?”亡灵调笑道,“你现在是在为彻底杀死我而拖延时间找机会吗?”
“拖延时间的是你,不是我。”庭霖握住无名剑剑柄,剑尖偏移挪到亡灵的脖子上,“你叫什么名字?”
亡灵耸耸肩,无所谓道:“塔纳托斯。”
庭霖屈指敲了敲水晶棺面,耐心道:“我问的是你的人类名字。”
“……问这个干什么,”塔纳托斯眯起眼,“我已经不做人很久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歹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好像从来没有知道过你的真实姓名与身份。”
庭霖抬眸,“精灵阿多尼斯,吸血鬼赫尔墨斯,人鱼海卫,亡灵塔纳托斯——你到底是谁?”
夜风钻入教堂,凛冽的冷风带着远处无数灵魂流不出的眼泪,哗啦吹乱了满地白骨。一直笑容满面的亡灵脸上笑意彻底收敛,如同倒在地上的神像一般伫立在原地,一声不响。
塔纳托斯深灰的发色在漆黑的夜晚中浓重得像纯粹的黑,眼睛中幽绿色的光芒缓缓熄灭了,直视着庭霖的黑眸,不顾颈侧削铁如泥的剑锋,目不斜视地向前一步:“你觉得我是谁?”
“我觉得你都不是。那些序列都不适合你。”
庭霖手腕被亡灵苍白到没有丝毫血色的手指攥住,剑刃切入皮肤,流出来的却只有浓郁到近乎实体的黑色死气。
塔纳托斯眼都没眨,慢慢屈膝半跪下来,声音沙哑:“庭霖同学,我叫菲埃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