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心中那股难言的窒息感像是刀子一层一层刮着心房表面的皮肉,他咳嗽了两下,冲进了雨中,往家的方向狂奔。
枯萎的花瓣随着雨水和风逐渐从茎叶上脱落,也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是啊,没了根,花瓣就不知道飞去哪了,换做是平时,风会带着它们轰轰烈烈地飞一场,但如今雨滴的重量只能让它们砸的晕头转向,落地腐烂。
谁又来问过它们呢?也许它们早就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了。
等到回到家的时候,祈雨手里早已经没了那束香石竹,他两手空空,脸上布满了雨水,浑身都湿透了,但他却感觉自己重新拥有呼吸了。
祈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忍受着肺里寒风的侵蚀,听着雨声,心中一阵别样地舒适。
……
美智代低声对着直树咬着耳朵:“直树,你看一里今天是不是很高兴啊?”
直树点点头:“交到朋友了吧。”
他老泪纵横地吃着饭,心中一阵欣慰,自己这个社恐女儿终于勇敢地迈出了社交的第一步,而不是整天抱着那个败家吉他吵他们老两口睡觉,做一些爱做的事。
美智代也不由有些欣喜:“真好呢。”
“不过,那条围巾是谁的?”
可能是这句话,美智代说的有些大声,一里刚吃完饭,脸上一僵,顿时化作了一只蛞蝓,悄无声息地滑下桌,用只能让自己听到的声音郑重地嘀咕了一句:“我吃完了。”
随即飞也似的溜上楼,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青蛙】:祈雨同学,在吗?
【R】:?
【R】:围巾明天还给我就行……喜欢的话你一直戴着也没事。
一里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橱窗边上挂着的围巾。
【青蛙】:知道了!非常抱歉!
【R】:不用这么郑重,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R】:我先洗澡去了,外面下的雨很大。
一里看着消息发愣,回了一句好的,打开了自家的窗户,可这不开不知道,一开那冰冷的寒风就跟刀子一样往她空空荡荡的领口钻,她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将窗户关上,抱着膝盖坐下,心有余悸:
“好大的雨,不过祈雨同学不应该早就回家了吗?”
“他是不是淋雨了?”一里有些琢磨不透对方洗澡是习惯使然还是淋雨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等对方回来再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