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这次派下的使者雷厉风行,短短两日已经撕开两郡的口子。
圣上连天子节杖都赐下了。赵招本就是一介小小县尉,如何招架得住上面一套连环招?只能节节败退。
赵县尉低头垂首,头晕目眩,被旁边下人扶住。
“赵县尉,旧疾又犯了吗?”陆玉担忧,握着节杖上前一步,欲扶一把赵招。
赵县尉惊惶后退几步,目不敢视。
“无妨无妨。下官定当全力配合殿下。”他呼一口气,“殿下深夜入城,劳碌奔波,不若先于驿馆休整,下官今夜差人整理册目,明日一早送将至驿馆中。”
陆玉笑笑,“不必了,我今夜彻夜不眠。让你的人都动起来吧。”
“赵县尉,本王需要你陪同我一同过账册录事簿,可否。”
“可,可。”
她吩咐赵招打开账库,负责分类侧目的相关人员全体来县尉府,她要一一过问。又命冷绾带领一队人守住县尉府大门后门,只许进不许出。明言说是朝廷紧急办案不得外传机密,实则防止赵招玩花样通风报信。
赵招心里防线已崩塌,当下拖延做手脚已经没有见缝插针的余地,只能全力配合。
零陵郡官署一夜震动。
破晓啼鸣。东方既白。
赵县尉一夜紧绷,天亮时晨光将他眼下乌青照的一清二楚。
陆玉合上最后一页册书,打起精神强颜道,“赵县尉,辛苦了。我暂无事相问,你可回去歇息了。”
赵招扶着桌案起身,摇晃作揖离开。
陆玉一夜操劳,伤口崩裂,撑了一宿。如今已无外人,终于失力伏倒在案上。
“绾儿……”
冷绾解散看门队伍,进到账库就看到陆玉倒在案上,上前急唤,“家主,家主……”
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腹下鲜血浸染外袍。
陆玉动了动嘴,昏死过去。
血红色。
满目血红色。
陆玉身在幻雾中,眼前浓雾重重,模糊不清。
有熙攘喧闹声,人影幢幢,
好多人,好多人围着好像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