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铁二嘴唇颤抖着,指向那条三十年少有的,村里人都羡慕的肥硕大鱼:“两斤?”
来称重的官吏裹在棉大衣里,很是不耐烦地抬眼:“怎么说话的?”
陈铁二有些不甘心:“按大离律,正月是禁渔期,违禁者斩!是我们不要命吗?是这时候上面说要吃鲜鱼!”
“要吃,行,我们去捕。但这是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官员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律法?你什么身份,跟我讲律法?我才是律法!”
眼看事态不对,还是村长点头哈腰,当了个和事老:“大人说的是极,渔民哪里懂律法?那是老爷们的玩意儿!不是小人偏心村民,这家伙就是个憨鱼条子,前几天赶了个客,自己妹妹气跑了,您说您跟这玩意儿计较什么?”
陈铁二转过头去,不看他们。
村长见官员脸色稍霁,小心翼翼道:“他不太会说话,意思是,正月往年都是留给大家过个年,再给鱼放个年……”
毫无征兆地,官员一脚踹在老头头上!
“你们还想过年?老子都过不了年,你们过年?”
村长到底是村长。
别人都没反应过来,老头已经熟练地抱成一团,再多滚几圈,好让自己显得更狼狈些。
老头趴在地上,刚巧行了个大礼:“是,是,我们不是过年,是给大离祈福。这正月第一条鱼,是鸿运当头年年高。这秤晃一下,是黄金万两年节到。劳驾您再看一眼,这秤啊,对的是来年的黄金呢!”
官员:……
官员装模作样地又看一遍,点点头:“两斤一两。”
村长好话说尽,还挨了一脚,只长了一两!
其他村民还没说什么,抓到这条鱼的陈铁二可是不干了。
——“什么?”
陈铁二早拿自家的秤称过了:“这鱼明明四十三斤又半,难得的大鱼。要三个人抬着走,你说它重两斤?”
“不卖了,不卖了,留回家吃!”
官吏的手按在鱼上。
属于天赋者的绿光,闪过。
即使只是一个绿级天赋者,也不是村民们敢乱动的!
陈铁二只能忍气吞声:“那按前几年的方法算吧。折七成,十二斤。”
官吏眼睛也不眨,拿出三枚铜钱,“铁秤无私,它就是这么个数。你这钱要是不要?”
这完全是强抢!
早几年,陈铁二咬咬牙,勒勒腰带也就忍了,就当自己没捞到这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