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言望着窗外的景色,却在认真听着车厢内大家的交谈。她发现这车上有许多人都是要回家去的,俞言看着他们脸上那发自内心的喜悦,听着他们用那略带自豪又刻意谦虚的口吻,谈论着自己的父母亲人。
俞言为他们开心,也由衷的羡慕着他们。
毕节市,贵州省辖地级市,位于贵州西北部,贵州金三角之一,乌蒙山腹地,川、滇、黔之锁钥,扼滇楚之咽喉,控巴蜀之门户,长江珠江之屏障,西邻云南,北接四川,总面积2。69万平方公里,是乌江、北盘江、赤水河发源地,一个多民族聚居、历史文化灿烂、红星闪耀的地方。
终于到了目的地,俞言跟着拥挤的人群一起往外走,听着他们那夹着乡音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俞言艰难的连猜带蒙的找到了去往她此行目的地——威宁县的车辆。
俞言走的匆忙,只背了一个旅行袋,里面装了几件衣服,还有那本书。
俞言安静的坐在车上,和周围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俞言闭上眼睛假装休息,想要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安。谁知道听着他们的吵嚷声,俞言竟然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醒来的时候,车上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俞言惊慌的跑到前面去问司机这里是哪里,可是司机的普通话也不是很好。他们俩聊了半天,都没把对方说明白。
因为毕节是个多民族聚居地区,威宁还有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77个民族乡。俞言猜测她现在已经深入了威宁腹地。
司机因为一直没有听明白俞言的话,但是看着她焦急的表情,最后没办法,司机一脚油门把俞言送到了村上唯一的小学去。
学校里有来支教的老师,普通话交流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虽然没有按照她的预想那样到达男孩的家乡,但是也顺利让她找到了一个称心的落脚点。
在来到这里之前,俞言对于贵州的印象,还停留在旅游宣传片里那绵延的百里杜鹃花还有风吹浪滚的绿色草海,但是到了这里,俞言见识到了别样的人生。
俞言给辉歌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到了毕节,辉歌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就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俞言笑着答应了,还承诺会给她带特产。
两个人零零碎碎的聊了一阵,临到最后挂电话的时候,俞言还是告诉辉歌,让她告诉老曹,撤销对秦岳的起诉。
“知道了。”
辉歌没好气的挂了电话,其实她是心虚的,因为她家老曹根本没有听俞言的话,根本没有起诉秦岳。
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们三个,秦岳这个当事人,根本没有人通知他。
俞言这次没有急着离开,她曾经当过老师,借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偶尔会给孩子们上几节课。
可是当孩子们问她是否会留下当他们的老师时,俞言只能笑着摇头——不可否认,俞言很喜欢这里,可是她知道自己不会长久的停留在这里,所以她不想给孩子们一个注定无法实现的诺言。
可是被问的次数多了,俞言自己也开始模糊了她来这里的目的。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辗转的学校越多,遇见的师生越多,俞言越发感觉自己的渺小和狭隘。
俞言逐渐爱上了这种松弛的状态,她放慢脚步,任由自己随着本性,流浪在这片崎岖而壮丽的土地上,这一去,就是三个多月。
樊华在得知俞言去了贵州以后,也出国回了一趟家,虽然有些遗憾,这次不能带着俞言一起回来,但是他要把俞言的事情告诉家里人,尤其是他的祖父。
樊华自小是在祖父祖母身边长大的,他的父母常年在外为家族事业而奔波,作为他们的儿子,樊华不像是亲人,反倒像是父母为了完成自己角色的转变,而不得不交出的答卷。
樊华的祖父是樊家第一代掌舵人,也是他成功带领家人实现了阶级的上升,所以即使现在他已经退居幕后,不再管理家族事物,但是他的话,依然享有绝对的权威。
樊华对与祖父的敬爱不仅仅来自于他作为大家长的威严,更多的,是祖父给予他的亲情和关爱。
他说的第一句话,写的第一笔,迈出的第一步路,都是在祖父的陪伴和见证下,对于樊华来说,祖父,是比父亲还要伟大的存在。
所以俞言这件事,他非常渴望分享给祖父,也极度的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祖父,我想结婚了。”
樊华为他的祖父樊老太爷端来一杯茶,放在他手边的案桌上,羞涩又骄傲的向他的爷爷诉说着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