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可是为我府中杂事而来?”
“正是。”
“道长一路辛苦,我家老爷早命人备下饭菜,里面请。”
谢元意觉得有些奇怪:“你连我姓甚名谁师从何派都不过问,直接就让我进府里吗?”
那仆从笑脸相迎:“道长不知,我家老爷说了,来者皆是客。若是江湖骗子,予他一顿饭食也不算什么,府中不缺这点钱,若有真才实学,那必是要奉为上宾,悉心招待,若是介于两者之间,便当交了个朋友,天南海北,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谢元意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简单来说四个字,财大气粗。
谢元意就喜欢做这种人的生意。
她正要跟着仆从往宋府走,身后一阵马蹄飞扬,她回头看,只见骏马之上端坐着一年轻道士,眉目疏朗,气势凛然,藏青色的道袍上绣着两节翠竹,背上一剑一拂尘,好不气派。
“在下明虚观段小鸢,路经延州,特来除祟。”
谢元意听见明虚观时感到有些恍惚。
她从前待的那座山,叫做明虚山。
山里有间道观,叫做明虚观。
……
李怀璧觉得自己有病。
他竟然在要踏出桐州的那一刻停了下来。
去往建州的路上,李怀璧一直在给自己灌输一个概念,他不是去救谢元意,只是讨厌被人胁迫,谢元意因他受累,于情于理,他该去救她。
李怀璧有些唾弃自己,怎么变得这么道貌岸然。
他早就是个恶人了,哪还有慈悲心肠。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回去,为了一个才相处了一个月的人。
一路上,李怀璧都在预设一些情况。
隔了这么久,谢元意是不是已经死了,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没有他们做不出来的事,谢元意扛不住的。
又或者,她其实已经逃走了,她为人机敏,憋了一肚子坏水,像一株小草,踩进泥地里,过不了多久又会立起来,哪怕拔断她,她也能顽强地活下来,等待重新长出绿芽。
兴许,她现在已经在给人算命了,算得那么差,还有人信她那一套,真不可思议。
李怀璧想了很多种情况,都没有想到谢元意是在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