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恶臭同时朝我扑来,让我几乎无法呼吸,恶心的感觉从喉间快要溢出,可我忽然发现我好像再也不会呕吐了。
我别无选择,瘦弱的我只能假装顺从,但却趁他不注意之时艰难地抽出他腰际的警棍,而后用力地捅向他的肚子。
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
“啊——!”男人吃痛,而后我咬紧牙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警棍,朝他的脖颈砸去。
如果说那些怨恨和痛苦能有具体的形态,那我此时一定产生了更强大的能量,试图将它们狠狠击退。
但他的反应很快,忍痛死死握住我的手腕,我与他对抗着,几乎要将我的手腕折断。
我从来没有这般疯狂过,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竟顾不上疼痛,抬起膝盖重重地向上一顶,而后在他蜷缩哀嚎时,抽出那根警棍,转身就跑。
但在我恐惧地转过头向身后看去时,我忽然发现,有什么连续不断地从他的脑袋上凭空喷溅出来,“唰——”得一下沾湿了本就漆黑发霉的地面。
耳边好像是“他”浅浅的笑声。
我惊恐地停下动作,因为除了躺倒在地的狱警,我分明什么都没有看见!
它在哪儿?!
来自混沌和无序之中,又有另外的什么喃喃地在我的耳边低鸣,嚎叫的频率愈来愈快,伴随着那些熟悉的诡异亵渎的音乐,我的身体忽然不自觉地扭动抽搐了一下。
“唔!”细碎的轻哼。
整个人像是被更高层次的生物注视,又时不时地被剧烈地拉扯、玩弄,恐惧的麻意从脊背处快速弥散开来,像是烟花迅速窜到高空,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鸡皮疙瘩、战栗……我感觉到那无形的物体像是在好奇地模仿之前狱警的动作,有什么在断断续续地摸索游移,我的抗拒就像是蜉蝣撼大树,根本无能为力,有的只是被迫接受。
……!!
我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舌尖,直到尝出了血腥味,那种被控制且难以言喻的古怪感觉才稍稍离去,只能四肢无力地靠在粗壮虬结着的诡异树木边上,一边咬牙,一边弓起脊背喘着粗气。
恐惧让我颤抖,但我仅剩的理智试图让我先不要探究这些,而是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该如何逃离我现在的困境。
尤其是,我该如何离开这里。
再度抬起头来,此时的我竟然已经艰难地穿行在茂密阴暗腥臭的森林间,地上是几具滴落着恶臭脓液的狱警尸体,空中是呼啸着的痛苦哀嚎声。
虽然惊惧不已,但我还是不停地往前走。
可是越深入,地上狱警的尸体便越是多,奇形怪状地扭曲着,不知道究竟是在生前遭遇了什么可怖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