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走下来一个日游巡,敲梆摇铃唱道:“大王要我来巡山,快把山脚转呀转,午时三刻静养憩,野旷清幽乐陶陶。”
见左右无人,那日游巡正欲寻个隐秘之处偷会儿懒。突见空中降落黑龙,跳下来数人拦路,将他唬了一跳。
日游巡忍不住叫道:“你们是谁?敢擅入我家大王的地盘,真不知利害。”
成白打量着日游巡。见他作鬼差打扮,身材魁梧披头散发,手持梆铃,背上斜挎一柄长刀,腰间缠着锁链悬挂一块刻着“日巡”二字的腰牌。
日游巡见众人只看不答,以为被三言两语镇住,恫吓道:“快些说来。否则我敲上一梆子,立马唤来几千弟兄,将尔等剁成肉酱做了土木花肥。”
成白道:“你是巡山小鬼,姓甚名谁?现在午时三刻了么?”
日游巡满脸不愉道:“鬼老爷我乃孤尘子,敲梆摇铃最是精准。说午时三刻,差不了一息半会儿……是我问你话,怎地反问起来?”
成白只管以通言秘术套话:“鬼头山看门巡逻的小鬼多么?”
孤尘子摇头晃脑道:“我这巡山的一班三十二名,十二班一轮共计三百八十四名。进得山门去,十步一岗,百步一哨,驻守上千之数。尤其未时前后,巡游倍增,守卫森严。”
成白继续问道:“你家大王是谁,为何如此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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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尘子讶然道:“你踏入鬼头山地界,竟然不知赫赫威名?大王乃五死之鬼,号称希夷鬼王,大名鬼邙,憎恶沼泽之主。”
成白又问道:“鬼邙有何本事?”
孤尘子越说越得意:“我家大王以人为食,无人便以鬼为食,但凡鬼的本事无一不精,乃盖世巨鬼!呵呵呵……鬼老爷我看你们之中有青春靓女,一口一个最得我家大王欢心。”
成白瞄了一眼贝廷君。
蜃珧女妖闻言挺了挺胸,扭了扭腰,柳眉倒竖啐道:“就他?都不怕崩残了牙。”
日游巡自寻死路道:“哟呵!你这小妞儿细皮嫩肉。别说大王,就是我抓过来也啃了个干净,绑缚个花样送予大王下酒最好。”
贝廷君冷哼一声,随手催动盘绕身上的蜃龙,一尾巴甩去,“噗嗤”闷响将孤尘子的脑袋直直打入胸腔之中。尸身看过去似无头鬼一般晃了几晃,噗通倒地。
翟栩飞道:“人魂散为鬼,鬼丧灭化聻,聻寂亡为希,希渺渺成夷,夷终结归微,微者乃万物终焉。五死之鬼按理早该虚无不复存在,而鬼邙却不知怎地化为鬼中恶鬼,称霸憎恶沼泽,堪称异类。”
贝廷君迟疑道:“可能……与生命圣殿的长生之秘有关。”
翟栩飞摇头道:“那只是传说,前往寻求长生不死的高手都死光了。”
成白思忖道:“鬼头山守卫众多,门禁森严,要想个法子混进去,你们可会隐形或者变化之术?”
翟栩飞俯身捡起孤尘子的梆铃和腰牌,笑道:“要变成这个鬼差模样混进去么?是个好主意。”
成白道:“有劳翟爷变化。”
翟栩飞雄伟身躯急速缩小,衣着、体格变得与孤尘子毫无二致,但头颅略微摇晃,便钻出来九个。
他察觉失误,讪笑道:“九首乃我族特殊之处,较难变化,容我想个持久的办法。”
沉思片刻,翟栩飞正中最大的脑袋保持日游巡面貌,其余八个头缓缓收缩化为八个尖角,藏匿在披头散发之中不甚显眼。
贝廷君咯咯娇笑道:“像,真像!不是亲生爹妈,决计分不出来。”
翟栩飞背挎大刀,手持梆铃转了两圈,自觉满意,回头道:“我变好了,你们呢?”
成白提议道:“孤尘子说他可以抓捕女子,请贝姐委曲求全,变个娇弱少女遭受锁缚,借机名正言顺混入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