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如琢迟来的少女情怀羞涩,没有直接问她,而是旁敲侧击,温柔道:“昨天晚上……”
裴玉认错态度良好:“我喝醉了,对不起姑姑,以后不会再犯。”
陆如琢以为她是在对昨夜的唐突抱歉,遂抿了抿嘴,眉眼含情,轻声道:“我……没有怪你。”
相反,她很喜欢裴玉的主动。否则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确定这份情愫。
裴玉道:“那我去传膳了?”
陆如琢叫住她,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请姑姑明示。”
裴玉眼神清明,一身正直,像极了昨夜以前的裴玉。
陆如琢哑然。
她开始慢慢意识到,低气压蔓延,问道:“昨夜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裴玉试探道:“发生甚么事了?”
连半分回忆神色都没有,俨然忘了个一干二净。
陆如琢冷笑,紧接着怒不可遏。
她将茶盏摔在裴玉脚边,四分五裂。
“滚去院子里跪着!”
“……是。”
裴玉走到院子中央,端端正正地跪下,背脊挺直。
裴玉从小到大罚跪的次数屈指可数,她长大以后,顾及她的尊严,陆如琢更不轻易罚跪,这还是两年来头一遭。
全府震动。
屋顶上的玄奇琢磨了一天也没琢磨出所以然。
钟立春赶过来劝,被陆如琢砸到门外的一个杯子吓了回去,不敢说半个字。
裴玉跪了一天一夜,滴米未进,脸色惨白,才被准许起来。
她膝盖受伤,卧床好几日,陆如琢白日不见行迹,入夜等她睡了才悄悄过来看一眼。
那夜的事,既然裴玉忘了,以陆如琢的骄傲,绝不会再主动提起。她也当作无事发生,一个月后,一切如常。
只是她既已明白,自然不会放任裴玉再懵懂下去,明里暗里地试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