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只好挠挠头实话实说,“就像是一个质子一样留在京城的人,居然敢肖想大格格。
要是惹怒了十贝勒,不对,不需要十贝勒。只要十福晋抬抬手,我和我阿玛在盛京的生意买卖,就别想做了。”
拉里达当然知道,但知道归知道,可他实在没见过像尼楚格那样的女孩儿。
英姿飒爽,那么好看。脸那么白,衬着火红的斗篷骑在马上,像一道骄阳烈火能把冬日的雪地划破,她生机勃勃却又生而骄矜贵重,拉里达骗不了自己,他被她所吸引。
“格格还小,很多人还没有发现格格的好。我发现了,我必须争取。”
拉里达清楚要想娶到尼楚格很难,但最难的一步都已经被自己踏出来了,再往后又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瞻前顾后,今日我就不能跟大格格在这里说话。”
“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
“我是说,我还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尼楚格说完自己不喜欢拉里达,觉得这话有歧义便又追了这么一句。
谁知第二句说出来,坐在面对的拉里达脸腾一下就红了。原本看上去挺稳重的少年此刻连耳朵尖尖都红透了,好像马上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外窜。
尼楚格和弘暄,从小就被禾嘉教育,在面对与自己有关的人生大事的时候,学会尽量坦诚,不要说一些是似而非的话让别人去猜。
因为人心隔肚皮不光是要他们学会防备人家,还要别忘了人的心思很难猜,旁人若是猜错了误会了,便是得不偿失。
至于什么事要学会谨慎学会不要祸从口出,什么事要坦诚要与人讲清楚,这里面的尺度得他们自己去把握。
禾嘉早早的就把这个道理跟两个孩子掰开了揉碎了讲清楚,就是要让他们从小就把这个意识培养起来。
他们还小,自己跟胤俄的羽翼还算牢靠,这个时候就算识错人说错话也犯不了大错。顶天还能如何,把不该说的话说到康熙跟前去?就是真说了康熙也不至于为了一句话把孙子孙女给怎么着。
尼楚格这两年跟着禾嘉学管家,不管是府里的管事婆子和丫鬟,还是外面铺子里的掌柜和庄子上的管事都见了不少。
多的是说错话的时候,从最开始自己先尴尬得不行,到慢慢学会先听先看,琢磨这人是个什么性子自己以后用不用得上,之后再开口就好多了。
今日她见拉里达,也是听他说了那么多才决定跟他多解释这么一句。男女之情她不是不知道,从小跟着额娘伯娘们看戏,都不知看了多少,又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
“我懂大格格的意思,真的。”拉里达脸还红着,但还是深吸两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哪怕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格格还小,心仪格格本就是我的事,不能强求格格现在给我什么话。”
“嗯,你明白就好。”尼楚格偷偷松了一口气,两人见过这么一次,自己把想要问的问明白了,把要说给他知道的也说清楚了。
再往后的的事,就不该是自己和拉里达能多说的了。倒是弘暄板着脸说过些日子要去国子监找他,让他就这么住在国子监里别出来,省得自己过去再碰不到人。
到底还小,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孩子气。
拉里达怎么会不明白这两姐弟的意思,这就是还不至于见一面吃一顿饭就看上自己,但也没觉得自己讨嫌惹人烦。
前面就问了自己有没有妻子,现在有专门点自己让自己住在国子监里别出来,这就是说人家大格格要找个洁身自好身边不能有旁人的。
“阿哥放心,我只身一人从蒙古到京城,多年以后再回去家中的爵位和土地牛羊还有多少能分给我?我得努力在京城留下来,最好还能某个一官半职,万万不敢懈怠。”
嗯,这话听着就舒服多了。尼楚格跟弘暄相视一眼,不再多问什么。
三人安安心心吃了个饭,从云客来出来,尼楚格和弘暄先上马车往回走,等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拉里达才从三楼下来骑马回国子监。
尼楚格回府,先把弘暄送回他的院子,就直接去了正院找她额娘。今天见拉里达说的话得主动汇报,要不然禾嘉真该生气了。
不知道是病好了的缘由,还是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把禾嘉刺激得有了抗体。看着笑意盈盈从外边进来的女儿,禾嘉非但没生气还细细探听今儿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