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句,他没有说。
那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萧安礼不认为自己是来约见雪沛,所以把这句抛之脑后,只觉得能和这小骗子说说话,挺放松的。
雪沛很赞同的样子:“陛下文采真好。”
他虽然不认字,但和大多数人一样,敬仰会写诗作词的读书人。
萧安礼眯起眼睛看他:“你没听过这句?”
雪沛摇头:“没有。”
萧安礼顿了顿,把头偏过去:“……算了。”
说话间,他已经走了过来,和雪沛立在屋檐下,抬头看苍青色的低垂夜幕:“在这里住了一日,感觉如何?”
雪沛想了想:“挺好的,东西都很好吃。”
萧安礼轻声:“还有呢?”
“没有找到冬笋,”雪沛继续,“倒是发现了几颗栗子,陛下要尝尝吗?”
他指着碳炉:“已经熟了。”
萧安礼看着那隐在炭火间,焦黑得如同小石头似的栗子,短暂沉默了下:“不必了……要陪朕喝点酒吗,暖暖身子。”
昨日他就说过了,西域进攻了上好的葡萄酒,色泽很艳丽,充盈着怡人的芳香。
可雪沛还是摇头:“不了,我有手炉子,不冷的。”
就不用再靠喝酒来暖身子了。
再说了,晚上贪杯的话还得起夜,雪沛钻进被窝就不想出来,实在痛苦。
话音落下,他感觉萧安礼看自己的表情,有点复杂。
很嫌弃似的。
干嘛经常拿这种表情看自己呢!
雪沛也不乐意了。
可萧安礼已经大踏步地走下台阶,声音很冷:“这梅树留着也没什么用,砍了罢。”
雪沛:“啊?”
他慌张地跟在后面:“干嘛砍树呢?”
萧安礼冷笑。
“当柴火烧了,给你暖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