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接我。”陈礼抢答之后,揶揄道:“就不能打电话?万一你又像平交道口那次一样跑去手机没信号的地方,收不到信息怎么办?”
谢安青:“没信号的地方电话也打不通。”
陈礼:“……”
又失策了。
陈礼:“那你说,怎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谢安青静了几秒:“最近没下雨,情况稳定,可以让蓓蓓她们去巡视水库,我在村部等你电话。”
陈礼:“我比工作还重要?”
谢安青:“一样重要。”
陈礼笑得撑不住到,躺在了床上。
一样重要啊。
那就是危急关头,某人也会为了她不要命?
陈礼心尖痒痒的,心口颤颤的,低声说:“想亻故。”
谢安青:“怎么做?”
陈礼:“开着视频。”
谢安青毫不犹豫答应了,陈礼让她把镜头对哪儿她就对哪儿,她隔着视频被悉心教导着另一种亻故爱的方式,最后陈礼问她感觉怎么样的时候,她头枕着椅背如实说:“你能让我哭,我自己不行。”
陈礼乐了一声,喘息着答应:“很快就回去让你哭。”
一语成谶,哭的缘由截然相反。
现在谢安青只是暂时关上电脑,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部摒弃,从抽屉里找出一块儿白色的石头,一刀一刀,认真刻着陈礼的名字。
村部太安静了,她用再小的声音去念陈礼的名字也会被其他人听到。
可如果有一枚章,蘸上印泥,她就能想陈礼多少次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在纸上印多少个她的名字。
礼、礼、礼……
谢安青想到这里睡意全无,她把台灯拉近了一点,一刻就是一夜,等到天明起身,她手心里已经印上了陈礼的名字,去哪儿都可以带着,想攥多紧就攥多紧,想见她就能立刻低头见到。
谢安青愉快地关了台灯,收拾好书桌下楼做饭。
谢筠就是这个时候来的,眼睛很红,欲言又止,旁边的谢槐夏紧抓着谢筠的手,已经哭了满脸的眼泪。
谢安青张了一下口,声音是熬出来的沙哑:“怎么了?”
谢筠:“对卫老师来说是好事。”
她前脚把爱人送走,后脚就去找她,她们说不定会在奈何桥上相遇,然后就不走了,在那个可以获得“永生”的地方永远相爱下去。
这对卫老师,对黄老师来说都是好事。
对谢安青来说呢?
她之前如果有时间仔细想一想,可能会是她的意料之中——相伴一辈子的人没了,支柱和信念就塌了,坚持不了多久。
但她满脑子都是陈礼,没有仔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