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解,那就干脆不纠结了,反正沈菡本来也没打算跟谁做朋友。
沈菡把这事扔到脑后,瞧瞧壶漏,已过戌正,便对紫芙她们道:“时候不早了,安置吧。你们也累了一天,待洗漱完就都下去歇着吧,今晚不用值夜了。”
“是。”
相比起东配殿的主仆和睦,丽景轩的气氛就紧张多了。
戴佳氏向来不喜欢觉禅氏耍心机,见觉禅氏今天巴结纳喇氏没巴结上丢了脸,心里很高兴。竟然直接开口讥讽了两句,把旁边的圆妞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她这傻主子呀,不喜欢归不喜欢,住在一个屋里呐,怎么能这么直愣愣地把关系搞僵。
觉禅氏的宫女听后内心不忿,想要发作,却被觉禅氏一把拉住。
觉禅氏面上丝毫不动,仍是一副温婉和煦的样子,只淡淡接了一句:“妹妹说的是。”
就带着宫女回自己屋了。
宫女进了屋子仍是气愤难抑:“格格也太好性儿了,您和她都是格格,凭什么由着她言语作践!”
觉禅氏仍是好声好气,不见一丝愤怒:“好了,不过几句闲言碎语,争这些意气有什么用?”
就算她和戴佳氏斗气斗赢了,难不成还能得什么好处不成?
既没有好处,费那劲做什么。
宫女被自己主子卸了劲,也没心气儿了。她家格格向来如此,性子绵软,让人踩到脸上都跟没事人一样。
可转头想起纳喇格格那副嘴脸,宫女心里又不舒服起来:“也是纳喇格格太过分了,格格好意敬她是抬举她,要不然这宫里哪还有给她脸面的?进宫这么多年还是个格格,听说皇上也早把她忘在脑后了,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连个托词都不找,一句“我不惯饮酒”就把格格拒了,生生让格格丢了好大的脸,她也不过出身包衣,凭什么?
觉禅氏心道,凭什么?
自然凭人家虽是包衣出身,家里父兄却都有官职,身后又有一整个家族的供养。
这样的依仗,是觉禅氏想都不敢想的。
这宫里除了那些普通汉女,大约没谁比她的出身更低了……
所以哪能怨人家看不上她呢?
要不是这张脸侥幸让皇上选中,觉禅氏都不敢想,自己要是被分到哪个犄角旮旯当差,会遭受什么样的作践……
与那些相比,如今这点子冷言冷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觉禅氏半点不在意。
而且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觉禅氏从不认为今时今日就是她的终点了。她在这宫里虽然没有半分依仗,但她不信命,她更信自己!
只要能挣出一条路来,低声下气,四处讨好,曲意逢迎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