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喜不应声,只冷冷嗤了一声。
正堂里。
老夫人手里盘着佛珠,正在琢磨这件事情。宋言、康儿、万常宁这三人在一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原本这事情没有这么为难,只是方才那侍从当着众人的面,说是康儿问了人自己摸过去的,这就不好办了
她特意遣了沈相亲自去,也是想抢占先机,把事情掌握在自己手里,若是无事发生还好,若是有事,此番必然是一场口舌之争。
正当他琢磨着,仆役背着口吐鲜血的沈康回来了,他将人放进椅子里,老夫人瞧见他嘴角鲜血,急得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失态道:“康儿怎么了!”
沈相气恼道:“母亲,他是叫万常宁打成这样的!”
沛国公正走进来,还未见到北远侯与万常宁出现,只听沈相这一言,他怔怔问道:“谁?”
第87章
沈相一脸哀恸,他心急如焚一再催问郎中下落,老夫人连喘了几口气,想站起来又摇摇欲坠跌回椅子里,只要沈康还有一口气,如今就不是应该倒下去的时候!
沛国公心里惶恐,想着是哪路英雄把沈康打成这样替他出气,正想得出神,北远侯大摇大摆从侧门进来,放声大笑走向沛国公,亲热喊道:“亲家公!”
沛国公怔住了,这句亲家公他可是等了大半年了。
侯夫人手足无措,连忙走去侧面张望。
沈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北远侯道:“你真是欺人太甚,你儿子将我康儿打成这样,你竟然还敢放肆大笑!”
沛国公追问道:“是常宁下的手?”
北远侯颔首,看着沈相笑吟吟道:“我行军打仗多年,一看就知道他没事,放宽心,晚些请你来喝喜酒!”
沛国公顿时笑开了花,这未来儿婿,虽然名声花了些,但做派硬气没话说,他们家宋言受人欺负,他出手教训所应当,若是他唯唯诺诺就此揭过,虽然事情按下去有益他儿名声,可这口气憋在胸口总是难受。他图的就是侯府爽朗仗义,若儿婿是个缩头乌龟,这门亲事不要也罢!
老夫人见他们满脸笑容,先发制人道:“北远侯既然开了口,不如说个明白,老身今日大寿,是何等天大的事情,一定要在今日发作?北远侯难不成是故意要叫老身难堪?”
北远侯挠挠头,一脸无所谓道:“老夫人要做寿继续做就是了,孩子们打个架有什么难堪的?”
振威大将军冷哼道:“泼皮耍无赖!”
老夫人怒气冲冲道:“这是打架吗?这是要把人打死啊!”
沛国公见沈康狼狈,亦有些于心不忍,他虽是口不择言说错了话,但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儿婿下手属实是重了些。且今日是老夫人寿宴,非挑这一日,年轻人毛躁,没个分寸!
正想着,余下几人都回来了,宋言红着眼睛跑了进来,见了沛国公立刻向他跑去,哭丧着脸躲在他身后。
万常宁冷着脸进来,兆喜跟在他身后,背上还趴着‘奄奄一息’的双喜。
侯夫人焦急道:“这是怎么了?常宁,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双喜也伤成这样?”
万常宁勾着唇冷笑,侯夫人又去问沈容,沈容苦恼道:“我也不知。”
兆喜把双喜放到地上,双喜瑟缩着身体看着一众贵人们,他吓得眼泪滴滴答答地流,瞧着像是受尽了委屈。
振威大将军走上前追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万常宁为何无端打人?你仔细说给大家听听!”
老夫人脑袋疼痛,她眼神一闪,立刻道:“康儿与宋公子日前确有龃龉,我已经问过康儿,不过是误会一场,万常宁不分青红皂白进府就打人,简直可恶!”事已至此她不想细问缘由,左右不过是那点事情,若是横生枝节,奴才们说错了话,把祸水引到沈康头上,那便坏了事,既然是万常宁动的手,无论为何,必须是他的错!
侯夫人不断追问万常宁,万常宁却不肯多说,他的名声不要紧,可宋言脸皮子薄,万一又以讹传讹生了事端,反倒是他害了人。
沛国公见形势僵持,想着见好就收,便对万常宁道:“常宁啊,你下手重了,怎么也是你不对,和沈康道个歉,赔些诊金就罢了。”
“我赔他诊金?”万常宁勾起唇,冷冷一笑道,“我赔他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