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眼,指尖直接杵进眼眶。
怔了须臾。
怔了许久。
才惊恐地轰然站起。
里面什么也没有!
恐惧密密麻麻爬满全身,他四处摸索,什么也看不见找不到。
他惊起,胡乱走着,脚崴了,被石头硌到了,又撞到树梢,脸颊被树枝划破……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得远了。
那打斗争执声也听不见了。
四周静的可怕。
原来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真的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他摸出怀中红线已断的金铃。
轻轻吻了吻。
喃声说:“奚暮,我来找你了,你给我带带路好不好?()”
≈ldo;我想回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看不见≈hellip;≈hellip;回家的路。?()?[()”
金铃已毁,并不能回应他。
他却灿笑着,紧攥金铃,似有了方向般,慢慢地朝前走。
他失了眼睛,换来一日三百年前的奚暮。
想偿还凡尘的奚暮说要与他成婚的夙愿。
却不如愿。
他连合卺酒都没喝上。
仓灵失去了一切,甚至于心和妖丹,他都要不回来。
羽毛也没了,没有妖会承认他是鸟族,太丢脸了。
他知道……他活不久了。
他想找到他的家,一个能容纳下这只又秃又丑又瞎的小妖怪的地方。
——只有,奚暮的坟茔。
小妖怪凭着感觉找到了沧茫道。
那里开满了他再也看不见的芦花,风一吹,白花花的一片,沙沙声响,像极了葳蕤风雪。
他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