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气得更是不轻,拳头紧攥,长须翘起:
“陛下,你这是刚愎使气,拒谏饰非。”
“陛下既为天子,岂不闻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当以天下人之是非为是非,岂可如此任性?”
“武宗当年……”
朱由简见他还要源源不断地说下去,头疼不已。
知道刘宗周这类阳明心学传人,最喜辩论。
让他这么说下去,只怕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于是连忙打断道:
“好了,刘宗周,你不必说了。朕回去就是了。”
既然刘宗周对他不客气,他自己也不客气,直呼起刘宗周的姓名来,这本来就是皇帝应有的权利。
朱由简顿了一下,不等刘宗周开口,马上用手指着阎应元道:
“只不过朕还要先和他说几句话。”
刘宗周断然摇头,朝着阎应元怒目而视了一眼,又把视线转回到朱由简,说道:
“陛下,自古圣君治国,皆是垂拱而治。岂有自与小民交接之理?”
“陛下若有何意旨,便当与内阁商议,再下发六部,经过六科给事中核正,若无异议,再下发地方执行。”
“这阎应元,是州县百姓,便当有州县父母官管治,便是卫所户籍,也自有卫所长官管教。何劳陛下亲自吩咐?陛下莫非要置我朝百年来之成例于不顾?”
说到这里,刘宗周使了一个眼色。
此时其他人也早已都站了起来。
他身后左侧的知州卢承业会意,一挥手,他带来的那些衙役便要去捉阎应元。
这也是刘宗周和卢承业事先商量好的。
对皇帝此次荒唐行为,必须重视,要防微杜渐。
对可能勾引皇帝走入邪路的小人需要从重惩治,如此才能以儆效尤。
卢承业也答应了。
他知道宁可得罪皇帝,也绝不能得罪刘宗周这样的清流领袖。
得罪皇帝,即便被罢免了,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最坏的情况,即便被杀了,也可以有一个好名声,自己的子孙也可以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