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诃的动作顿住了。
南丁格尔不会一直陪着他,终有一天,南丁格尔将会离去,而他会一直活着,他可以让南丁格尔永生,但南丁格尔不喜欢永生,即使他爱他。
他忽然感到了莫大的哀伤。
他垂下头,依旧在颤抖着,微弱的颤音断断续续地传出,他的头越来越低,哭泣声逐渐变大了。
在尝试爱之后,他懂得了很多情绪,也懂得了哭泣,懂得了如何发泄。
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只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云诃。
他把头埋在南丁格尔的怀里,似乎是想要把那些不安所带来的压力全部宣泄出去,于是他不停地哭泣着,像是漂泊的鸟儿终于找到了它所栖息的地方。
放松?
不算吧。
也许他只是在南丁格尔的怀抱中,在那无尽的不安中,感到了一丝温暖,一个似乎可以依靠的地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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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们两个的命运纠葛比他们所想的还要深,前有南丁格尔神前落泪,后有神使怀中哭泣。
连哭的次数都搞的有点强迫症般的对称。
但不管怎么说,云诃都压抑太久了。
他失去正常的人类情感太久了,以至于一发泄出来就有点失控。
不过说实话,发泄出来对于他倒也算是件好事。
起码那种环绕于他心上的不安散去了大半,不会让他仿佛离了南丁格尔就要死掉了一样,精神状态勉强算得上正常。
但他依旧很固执地想一直看着南丁格尔,像是对方一离开他视线就要死掉了一样。
“南丁格尔,我们走的方向没错吗?”
云诃不知道南丁格尔为什么能这么笃定地朝着一个方向一直前行,就像是?就像是他早已知道只要往着这里走,就一定可以回到英狄勒斯城。
“没错。”
南丁格尔轻声说,他轻轻将手中的灯提起,钴蓝色的眼睛轻轻眨了眨。
“我的归途将永远明晰,因为那是我所来源之地,是名为英狄勒斯的城池。”
是我所统御之疆土,是我所庇佑之地。
那是我的故土,他来自那里,也将归于那里。
这便是他身为伯恩斯蒂亚的执着。
云诃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有些悲伤。
他偏过头,嗓音有些低沉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