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传羽腹诽,那是她姓薄的本来就这么坏。但看姜妤笙一副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模样,有些旧事,她也不想重提,免得还替薄苏找了存在感,徒惹姜妤笙不开心。
她只重申:“你别理她,也别把她当一回事。”
姜妤笙小口喝汤,气定神闲:“我没把她当一回事,是你太把她当一回事了。”
庄传羽:“……”
好好好,是她瞎担心一晚上,一大早还非得眼巴巴地过来看一眼才肯安心。
不过,她真没事,她也替她开心。她捡了别的话题和姜妤笙聊,把薄苏抛到脑后,吃过早饭就一身轻松地回自己的听风民宿了。
她想着这事翻篇了,没想到下午,薄苏却自己找上门来,生生把她这要翻篇的手给摁住了。
中午,对过民宿的账,正准备午休,庄传羽忽然接到了远在大洋彼岸度假的老父亲电话,和她说:“上午我接到了个电话,自称是北城电视台节目组的,说他们要制作一档文化类节目,介绍传世名画,讲述名画背后的故事,让大众领略到中华传统书画的魅力,弘扬中华文化。”
“他们想借我们家家传的澎岛山水画卷对一对古代时候的地形,还说方便的话,希望能够在我们家老宅里录制两天,因为我们家老宅的哪个地方,好像正好在那副名画的山水同款观景处。我和你阿姨在这边,听他们电话里说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让他们下午去听风找你了。这事交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好。”庄传羽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
她觉得这没什么好为难的,要是真的,就借,权当造福大众,做公益了;不是真的,就不借。
但挂断电话,刚躺下去,忽然有什么从她脑海里闪了过去——
北城电视台??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她猛然坐了起来。
事实证明,就是这么巧——
她在听风民宿一楼的会客厅里见到了薄苏。
女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连衣裙,乌发端庄地挽起,仙姿玉色,职业又不失优雅。比起十年前的最后一次短暂交锋,薄苏更出众、更亮眼了。
年岁赐予了她沉淀的气质,使得她的清冷,不再会冻伤人,有了内敛的温度。
但庄传羽心底里觉得,一只乌鸦就算浇了白漆,也经不起雨水的冲刷。一个人本性是什么样的,过多少年,再装,也还是什么样的。
从第一次见面起,薄苏就没给她留下过好印象。
那是姜妤笙转学到澎岛小学三年级的第二周,她和姜妤笙交上了朋友。放学的时候,她们一起出教室,迎面就碰上了在走廊上等姜妤笙一起回家的薄苏。
薄苏长得很漂亮,站在哪里都是焦点,很多小朋友都在往她那里看,可她只高冷地站着,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过大家。
姜妤笙看到薄苏就很高兴,冲上去笑眼弯弯地叫姐姐,可薄苏却也只冷冷淡淡地看姜妤笙一眼,再扫她一眼,“嗯”了一声,在她要开口自我介绍之前,转身往楼梯下走了。
一点都没有要和她打招呼的意思。
庄传羽就没有见过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