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致远不料对方察觉异样,他眉头微跳,抬起眼睨她,淡声道:“我不是累得话少。”
他是被她气的。
“那是什么?”
楚弗唯眨了眨眼,天真?烂漫地调侃:“你只是海城阔少,天生沉默不爱笑?”
“……”
有一瞬间,韩致远觉得跟她较劲的自己愚蠢至极,他都被她气晕倒地需要抢救,她说不定还当做开玩笑,不知道该不该拨120。
但这件事?也不能单纯责怪她,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他早就知道楚弗唯和程皓然的关系,看见两人说笑,也不代表什么。
即便双方真?有什么,他也没有任何身份、立场或道理,能够为此动怒。
无端怒火惹人烦躁,更可气的是,心火寂寥燃烧,没人察觉光亮。
那抹灼痛只在他心底刻痕,在白纸黑字的合约面前,爆发出火星都显得可笑。
饭后,韩致远将饭菜及餐具收进厨房,简单地处理一番,等明日?来?人打扫。
楚弗唯乖巧等候韩致远忙完,她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趁他从厨房出来?,抓紧时机,提出诉求:“我想洗澡。”
韩致远望向她的右脚,质疑道:“现在?”
楚弗唯误以为他嫌麻烦,忍不住蹙眉,理直气壮道:“你不是要照顾我吗?”
她也不愿求人,无奈情?况特殊,自己光荣负伤。
“……”
韩致远骤然语噎,他呼吸停滞片刻,迟疑地反问?:“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种照顾着实过火,他一度怀疑她没心没肺,甚至不把自己当异性了。
“我想洗澡。”
楚弗唯好声好气地解释,“你帮我调整一下花洒,我把脚放外面,坐在浴缸旁边,就能自己洗了。”
“……哦。”
两人最后选择楚弗唯房间的浴室,柔和灯光如日?曛,将浴缸照得微黄。
韩致远探身调整完花洒位置,在地面铺上防滑垫,又将淋浴间的瓶瓶罐罐搬来?,算是帮楚弗唯收拾出一块场地来?。
他环顾四周:“还有什么需要的?”
“应该没了,少什么的话,我自己能拿。”
楚弗唯平时用淋浴间居多,要不是右脚不便,不会来?这边洗澡。她握起花洒,调控一下水量,确认温度正常,才将喷头放下。
“我建议你别?在浴室里乱蹦。”
韩致远思及她在客厅的言行,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出言叮嘱,他离开浴室以后,还随手将门?关上。
咔嚓一声,浴室内只剩楚弗唯,浴衣也被挂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