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后,她只能回好,顺应太后的安排。
可一切却并不顺利。
长乐宫。
听礼部尚书与两位老臣禀报着戚延今日在朝堂的态度,太后疲惫垂眼,支着太阳穴,被戚延的逆反又气到胃痛。
这大半年来,太后明白戚延是铁了心不想让温夏再回到宫来。
几个大臣离去后,太后起身亲自去了趟乾章宫。
殿中炭火烘起一室暖意,戚延近日勤勉了许多,好像自温夏离开后,他便给了太后脸面,大臣递上的奏疏都阅着,面上也并无抵触之色。
太后才入宫殿,戚延便已放下手中竹简,懒漫不羁的嗓音平静道:“赐座。”
宫人恭敬为太后搬来扶手椅,又自御案前端过戚延亲自递的茶,呈到太后手中。
戚延自御座上饮着杯中碧螺春,低垂着眸,面无波澜。
太后按捺下所来目的,终是先饮了杯中茶汤。
自温夏离宫后,戚延给了他们母子二人这般表面的和平,可太后知晓他心中并未放下。
搁下手中茶盏,太后正欲开口,已听戚延先道:“朕想请母后监国一段时日。”
太后微怔:“何事需要哀家监国?”
后宫本是不得干政,即便是太后也不例外。
可先皇临终前已下遗诏,赋予太后垂帘听政、辅政、监国等特权,张太后算是大盛最得帝宠的一位皇后。
“五年一度的封峦大典是母后赴怀城代朕完成的,今岁各地却诸多不顺,如今我军与燕也正值交战。昨日朝上臣子提起,朕就打算亲自去补个仪式,以敬天地神明。”
太后凤目微凛,心中一亮。
可忽地便明白过来,紧抿唇角。
戚延不会这么勤政,这天底下若非是他自个儿愿意做的事,还真没旁人劝得了。他葫芦里卖着药。
“母后不同意?”
“哀家可以监国,望皇上谨慎对待,言出必行。皇上打算何日启程?”
“十七便走,朕不在宫里头过年。”戚延转着手中骨瓷茶盏。
太后道:“那皇上保重龙体。既然皇上不在宫中过年,也快进新春了,还请皇上召皇后回宫。皇后居行宫已久,如今盛燕两国交战,温斯立戍卫有功,理当召皇后回宫,请皇上准允。”
“与燕国的仗是温斯立跟朕的计,也是温斯立向朕立的保证,他若胜是履约,败该问罪。朝政与皇后何干?”
戚延面色不辨喜怒,只是音色一贯沉冷:“母后莫不是忘了与朕先前的约定,没有朕令,她不得回宫。”
“还有,父皇有三个女儿,皇姐皇妹皆已到适婚之龄。别一心扑在温家人身上,母后应谨记自身先皇之妻的责任。”戚延已负手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