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行记着与霍止舟的?仇恨,戚延拒绝后他自然也未再提了。
温夏起身,嘱咐云匿:“走吧。”
鄞庆自西以北,高高的?城楼上重兵把守,迎风飘动的?旌旗上映着“燕”字。
夕阳落下,天幕被浓稠的?夜色笼罩,黑云压着满城。
燕军营内,帅营中?灯火通明。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霍止舟丰神俊逸,他本是温润如?谪仙的?气质,可神态冷漠狠厉。兵不血刃是他的?战场,明明手上未沾一滴血,他的?一句言行却足矣使无数人?倒在血色战场中?。
副将匆匆入内:“皇上,城楼外有燕军派来使臣求见。”他将一个匣盒呈上。
霍止舟从案牍间淡淡抬起眼眸,一身明黄龙袍的?他神态波澜不惊。
擎丘接过匣盒,很是畅快地笑道:“这盛国皇帝九死一生,他们这才派了使臣来求和??倒是算识趣了。”
霍止舟紧抿薄唇,打开匣盒的?一瞬间,在那?股绽放开的?白兰花香气中?颤动了心弦。
一双漂亮的?眼眸紧眯,他的?手几乎有些?颤抖地拿起匣盒中?的?手帕。
雪青色的?一方绣帕,女子的?样式,上头未曾绣什么闺名,只包着一块白玉牌,属于?温家的?玉牌。
盒中?再无他物。
霍止舟却明白这玉牌的?主人?是谁。
副将道:“他们的?使臣正在城门外。”
喉结轻滚,霍止舟道:“让她进来。”他匆匆起身;“去备马车。”
夜色沁凉,春日的?晚风里夹杂着绽放的?花香,熹微月光下,火把照亮城中?一处瞭望楼。
这楼伫立在燕营三十里之外,建在一处庭院之中?,很像温立璋的?风格。
庭中?皆是重兵把守的?燕军,火把照亮夜空,唯有那?紧闭的?房门外垂着夜风里摇曳的?灯笼。
温夏步上台阶,云匿被迫留在了庭中?。擎丘弯腰朝温夏行了一礼,为温夏打开房门。
跨进屋中?,房门被人?从外关上。
温夏望着烛光之下颀长的?男子,他不再朗润如?清风,一身明黄龙袍无比威冷,那?张脸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可却与记忆中?那?温润亲近的?人?不再一样了。
隔着昏黄的?烛光,霍止舟负手伫立,深目落在温夏身上。
她系着玄色的?大氅,从头到脚,连鞋面都盖住,长长的?大氅拖到了地面,不似女子款式,奢贵的?锦缎中?透着腾龙暗纹。那?该是戚延的?大氅。
她眉眼安静,没有从前?那?股信任与娇嗔,望着他时,清冷得就?像是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似他们之间从不曾有过过往。
霍止舟滚动着喉结,清润的?嗓音响在这静夜中?:“好久不见,夏夏。”
温夏安静地凝望他一瞬:“好久不见,燕帝。”她的?嗓音清冷礼貌得只是一个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