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这边是指望不上了,于晋他妈只能又找上宋家,希望宋家看在两家孩子的份儿上,好歹帮一把。
宋静父母嘴上答应着,还好一通安慰,一把人送走就愁上了。
“这可怎么办?早知道于晋这样,于家又出了这种事,还不如当初别换人,就选季泽。”
季泽虽然不在部队里干了,但好歹人活蹦乱跳的,他爸季钧没什么大出息,可也没毛病。只要季家老爷子还在,季铎还在,也愿意罩着他这个唯一的侄子,季泽的日子用脚指头想,都比如今风雨飘摇的于家好过。
可谁又能想到于家看着好好的,家里儿孙又多,明摆着助力也多,竟然一下子就折进去三个。
现在于家老爷子也瘫了,于晋他妈都要求到他们头上,这个亲结得简直血本无归。
“要不我再去找找叶敏淑?”
宋母试探着问,“她最近处境挺不好的,我去安慰安慰她,再说她不还有个把柄在咱们这吗……”
“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吗?”
宋父还没说话,宋静已经站了起来。
自从于晋出事,她就变得格外沉默,宋父宋母最近一直在犯愁,也没太多心思关注她。
没想到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是拿话顶他们。
宋母皱了下眉,“什么叫不消停?我们这不都是为你打算吗?”
“为我打算,就是掂量掂量我值多少钱,哪边能给的价高,就卖给哪边?”
宋静想要冷笑,一张嘴眼泪却先掉了下来,“我也是个独立的人,是个大学生,就不能像林乔一样走自己的路?”
那个乡下姑娘刚来燕都的时候明明满身寒酸,可这一年多下来,提建议、拿金奖、破格考上清大研究生,早已活成了她最羡慕的样子。
倒是她,家世、学识好像都不过是她身上一层包装,为的只是能让她卖个更好的价钱。
有时候在学校碰上林乔,看到林乔那一脸自信从容,她都会觉得自惭形秽,有些不敢让林乔看见自己。
宋静抹了把脸上的泪,“你们也不用犯愁了,我已经联系好了南方一所学校。”
“你什么意思?”
宋父宋母全都一惊。
宋静话语却冷静下来,“闹成这样,燕都我是肯定没法待了,正好南方缺普通话好的老师。”
她笑了笑,“我有个同学就是南方人,跟我一样今年提前毕业,我俩都投了简历过去,那边也同意接收了。”
什么季泽,什么于晋,她今年才二十三岁,为什么要早早用婚姻把自己的一生框起来?
林乔嫁的还是季铎呢,不照样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活得多姿多彩?
宋静铁了心要走,提前就把自己的户口和介绍信都开好了藏在同学那。宋父宋母百般阻拦,最终还是没能拦住。
火车载着她驶往新生活那天,刚好是顾少平的祭日,林乔第一次陪着季铎来为他这位朋友祭奠。
“杀人逃逸,遮掩罪行,于五那年已经满十六周岁了,一个死刑跑不了。”
顾老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摩挲着墓碑,“于家那老家伙瘫了,可他还有儿孙,总能让他躺在病床上也提心吊胆,没法安生,还有当初欺负你妹妹那些人,爷爷都会帮你妹妹讨回来,你……你就放心吧。”
话说到最后,还是哽咽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