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顷婠嫁入将军府后,不仅没有端着郡主的架子,还格外的贤惠温婉。对此,楚将军和老夫人对她甚是满意。
尤其是楚将军,他甚至认为楚思慎之所以会“改邪归正”,皆是因沈顷婠的教导和熏陶。
毕竟自从成婚之后,楚思慎就一改往日的纨绔无所事事,用自己的有勇有谋证明了虎父无犬子,着实让楚将军欣慰,将军府后继有人。
现下,夫人无缘无故的被楚思慎气昏了过去,他正想要追究楚思慎的过错,沈顷婠却施施然的出现,言语间,好似一副要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的模样。
楚将军下意识的觉着,定是郡主知晓自己要罚慎儿,爱夫心切,这才出来护着。
念及此,他心下颇为感慨,既为自己的儿子,有了这么一位护着她的妻子而感到欣慰,又有些怕郡主像夫人和娘亲一样,将她宠坏。
他捋着胡须,蹙眉对沈顷婠着语重心长道:“她若是错了就该受罚,这是咱们楚家的规矩,郡主不必护着她。”
楚思慎站在楚将军和沈顷婠身旁,悄摸着往后退了一步,楚将军要不要罚她,她倒是不在意。现下,她最担忧的事,是气昏还未醒来的柳卿云。
沈顷婠施施然的站在楚将军跟前,眸子微敛,启唇轻声道:“顷婠并不是护着夫君,而是娘被气昏之事,实则是夫君代顷婠受过。”
楚将军闻言怔了怔,却仍是不信:“郡主何必如此。”
楚思慎虽然知晓,沈顷婠绝不会向楚将军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她们二人之间的情愫,可她还是有些好奇,沈顷婠是打算编造什么由头,替她免过责罚。
她偏头偷摸看了眼沈顷婠的脸色,只见她神色淡然泰然自若,面上始终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笑。就这么无形之中,楚思慎心中的躁郁之感,便逐渐消散,最后复于平静。
沈顷婠轻轻摇了摇头,眼角余光瞥了楚思慎一眼,目光缓缓自她膝上扫过:“父亲若是不信,不如待娘醒来再行询问,万不可不知缘由,便轻易责罚夫君。”
楚将军细细一想,觉得沈顷婠说的有道理,他并不知前因后果,只怕还真会冤枉了楚思慎。
不过想来,也冤枉不到哪里去。
楚将军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对着沈顷婠语气温和:“郡主说的是,那便等夫人醒来,问过前因后果后,再行追究。”
说完,他偏头看着楚思慎,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沉声呵斥道:“若今日的确是你这逆子犯了大错,惹恼了你娘亲,就是娘和郡主拦着,我都要行家法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不孝子。”
楚思慎垂下头,对着楚将军恭敬的拱手:“孩儿知晓。”
楚将军盯着她冷哼了一声,而后对着沈顷婠笑着点了点头,拂袖走向了院内,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待他离去之后,沈顷婠缓步走到楚思慎跟前,看着她苍白的面色,抿了抿唇轻声问道:“你可还好?”
楚思慎抬眸,眉眼中的倔强就因沈顷婠这么一句话,为之瓦解,她疲倦的摇了摇头,有些失神道:“我还好,只是娘亲她”
“没事的,我陪你去看看娘。”
沈顷婠莲步轻移,自楚思慎身侧走过,只是在擦身而过的瞬间,她微凉的指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楚思慎的手背划过。
只那轻轻一触,楚思慎身子一颤回过神来,抬眸看向了沈顷婠的背影。
沈顷婠并未回头,只是那一声带着叹息的温柔低喃,随风飘入了楚思慎的耳中:“你没错,我们并无错,你无需愧疚。”
楚思慎黯淡的眸子一亮,紧抿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弧度,她舒了一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跟上了沈顷婠的步子,与她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