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大理寺将奏折递交朝廷,天子龙颜震怒,下令刑部、大理寺、金凌卫大力追查。
浩浩荡荡的人马赶往甫阳城。
而他,没选择与大部队一同前往。
因为刚落马金京时,正巧收到了她的那封"平安信"。
信中,她早已料到事情的最终发展方向,金矿被分赃完毕,事一揭发,暗处躲藏的鼠辈定会恼羞成怒,接下来就会是阴谋诡计,刀剑相向,暗箭齐发,可想而知的危险。
此案会牵连更多无辜,她的句句所言皆是无奈,其意更是让他尽早脱身。
远离她,远离大理寺,远离这个风云瞬息万变的金京,走得越远越好。
萧怀悰看着信纸上的每一个字,默默捏紧拳。
又一次,面临同样的危险。
连她这个仅相识了一个多月的人,在此等关头,都是一样的选择——将他推出危险圈。
睫羽之下,那双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隐隐腾涌出满腔的不甘与愤恨。
各大官吏,人面蛇心实难猜,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多年,背后操控的手段可想而知的阴险。
她居然想要只身一人面对。
萧怀悰越想越气,将信揉成纸团,丢入火炉中,火遇纸噌的一下子燃起,光亮映着他的脸庞,不带面具与疤贴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同样还照亮了更多……
不算宽敞的厅堂,烛火熠熠,放眼望去尽是木碑,上面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至亲,每一个字全都是亲手所刻。
在四下无人之际,默默的雕刻,每一道刻痕都承载了他莫大的恨意与痛苦。
此所在地,是他先前私买的一处宅子,离宁平侯府只有一条街的距离,短短的几步之离,却如同天涯阻隔,不能将所有人带回祠堂。
他站直身子,眼眶猩红,缓了好一会,拿起桌上的签香,点燃后站到中间,屈身一拜。
签香插好,撩袍跪拜磕头。
做完一切后,拿上佩剑、疤痕贴与面具,转身离去。
出门便翻身跃上,策马出城,风雪交加,视若无睹,快速前行。
萧怀悰身子微俯,紧握着缰绳,连连挥鞭,睫羽沾染雪花妄图模糊视线,寒风呼啸迎面吹,全然阻挡不了半分。
朝廷深腐,或许……
侯门惨案,各大官吏也难逃干系。
纵然前路是阴险的暗箭刀斧,他偏要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