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祯深叹一口气,"年少的宁平侯追随先帝,四处征战平天下,国定之初便卸了任,本可以凭着一身战功护全府衣食无忧,平安顺遂。"
"怎料出了此事,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无人生还。"
他垂着眼,满腹恨意波涛汹涌,无处发泄,强撑着理智,压抑得厉害,嗓音沉哑的开口问:"这本折子,为何在你这里?"
林祯看得出他的异样,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岔开话题,"侯爷一生戎马为国,无意争斗,可终究是没能逃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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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于我而言,是恩师,是贵人。"
"当初事发自然是万般不信,可我无权审理,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
"你是小侯爷的挚友,能做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停顿了一下,看着他,语气无奈,"这背后是整个朝堂,你无权无势,斗不过的。"
萧怀悰抬起猩红的眼眸,明白此话是意有所指。
林祯对他轻点头,"走吧。"
他将折子递回,屈身行了个礼。
林祯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再次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嘟囔:"你需权势,她有心查,你们终究是越缠越紧。"
"前路多舛,若同心携手,沉雪的冤案也许有可能再次复明。"
萧怀悰出了大理寺,返回私宅,推开大堂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堂的牌位。
他打来水,一一打扫过,擦拭去上面的薄尘,点燃旁边照明的蜡烛,又点香祭拜,最后跪在众碑前。
望着正中央的主碑,眼眶湿热,"父亲。"
一声轻唤,寒风入门,烛火摇曳,风吹照明皆绕身,恰似亲人归其旁。
萧怀悰凝望高位,话音沉闷,"再等等。"
"再等些时日,我会为你正名。"
"我会让世人皆知晓,无论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还是功成名就的侯王,你从始至终都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大宁的事。"
"是满朝蛇蝎的百官,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都是他们的错!"
"权势滔天又如何,我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
满腔悲愤,凝为寥寥几句誓言,声音回荡在沉寂的大堂,沉重有力,是赌上性命也要平反的绝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