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摇了摇脑袋,勉强缓过神来,辩解道:“玛嬷,不是……这是我练……”
芷柔挤出几滴泪来,打断他的话:“可怜见的,二阿哥莫怕,您玛嬷是四妃之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的。”
“不是不是,这是我……”
“二阿哥您同您姐姐也是可怜,被丢在行宫多年,好不容易回了京城,竟被欺负成这样。”
待弘昀晕晕乎乎出了马车,也没能为自己身上的伤解释几句,但凡他要说个什么,那位表姑总是打断他的话。
“遭了,我是不是给大哥惹了事?”
弘昀小声嘟囔了几句,旋即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弘晖的马车前,趁着前方的队伍刚刚启程,他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里,弘晖盘腿坐在榻上,小小的炕桌上摆着纸墨笔砚,还有两本佛经,都是永和宫的人送来的。
“大哥,我好像惹祸了。”弘昀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
弘晖手中握着毛笔,目不转睛地盯着佛经上黄豆大的字,“惹什么祸了?只要不是天塌了,我都能帮你圆回来。”
弘昀眼眸一亮,磨磨蹭蹭坐到弘晖身边,把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最后总结了一句。
“大哥,玛嬷似乎对你有些意见,还有那个表姑叽叽喳喳的,厌烦极了,嘴上说着关心我,抓着我的伤了都不肯松手。”
弘晖搁下笔,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小瓷瓶,“这是化瘀的药,下次记得练弓不可着急。”
弘昀离开后,弘晖唤了魏海进来,自从上次魏海来了庆安宫,一直做的都是些杂活,原本此次是要留守在庆安宫,弘晖怕去了避暑山庄没什么得用的人,才带上了他,没想到还没到山庄就有了用处。
“你去我玛法那,就说是我让你盯着他老人家,不许贪凉不许贪吃冰镇的瓜果。”弘晖顿了顿继续说,“若玛法问起,就说我不得空,不能亲自陪在他身边,多余的话不许说。”
魏海应了声是,下了马车后,骑上小太监牵来的马,一路小跑追上了位于队伍最前面的御驾。
正在享用冰镇西瓜的康熙一听是魏海来了,急忙让人把桌上的瓜果收起来,换上了一壶温茶。
魏海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就往角落里一站,坚决不碍到康熙的眼。
康熙:…………有种想打孩子的冲动!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傍晚,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康熙透过烛火瞅了一眼还站在原处的魏海,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康熙气得想掀桌,管着他吃喝也就罢了,现在还敢管着他宠幸嫔妃。
“去让你家主子亲自过来,朕倒要看看雍亲王世子有多大本事!”
魏海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万岁爷,世子实在不得空,这才让奴才来守着,您若生气,只管对着奴才来。”
一旁的梁九功不忍直视,这魏海也算是他教出来的,怎滴这般执拗,就凭世子爷的受宠程度,万岁爷怎会轻易怪罪,更何况世子爷也是迫不得已。
康熙气得不轻,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着魏海扔了过去,“一个二个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你家主子成日里除了顽就是睡,他能有什么正经事。”
魏海趴在地上,身上的衣裳被茶水淋湿了大半,水珠顺着他的衣摆滴落,汇聚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