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佳堂立刻挺成木乃伊。
“什么时候来的?”过了好一会儿,方锦轻声问道。
这个问题有点儿要命。
好几个回答在舌尖依次打转,陆佳堂最后说道:“就昨晚……”
方锦冷声:“哈!”
陆佳堂不敢吭声了。
但凡有曾经见过他们相处的人在场,就能发现此情此景完全称得上一句“两极反转”,陆佳堂极为小心谨慎,但方锦显然没打算给他这个面子。
“你一直暗中调查我?”
“没有!”陆佳堂否认,他诚恳道:“不是调查,我只是不放心……”陆佳堂轻轻叹了口气,好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你的伤一直没痊愈,之前那个大夫学术不精,张舒是我好友,正好休假,我就让他帮这个忙。”
“电热毯呢?”
陆佳堂:“……那天买药的,都送了。”
方锦眯了眯眼:“司游突然买那么多东西……”
陆佳堂:“我说的,我说你现在租住的环境比较差。”
片刻后,方锦轻哼一声。
陆佳堂侧身躺在**,不免忐忑,想了想,伸手去抓方锦的衣摆,“你别生气,我绝不干预你的生活,我保证。”
又是长久的安静。
方锦在床边坐下:“姜庭序说你很忙。”
“嗯。”陆佳堂应道:“白天事多。”
方锦似乎朝这边稍微偏了偏头:“然后你就晚上过来?”
“还行。”陆佳堂说:“能睡两三个小时。”
有些人的卖惨能力,似乎是天生的。
方锦脸色持续难看起来,“从临都到铀江最快也要六个小时,你当自己是铁人?!”
最后一句话已经透出怒意,陆佳堂知道这么做很蠢,但他没办法告诉方锦,不看一下心神不宁,他甚至想说他错了,这种求而不得的滋味着实煎熬,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可看着形销骨立的方锦,陆佳堂又觉得现在的自己没资格求原谅。
方锦熬了多久,他才熬了多久?
赵林修说陆佳堂就是在“自虐”,陆佳堂没否认,就像司游说的,他总得长个记性。
“睡一觉起来,回去。”方锦冷声:“别再来了。”
方锦起身离开,陆佳堂没阻拦。
回到家,方锦发现乱七八糟的客厅已经被收拾妥当,邻居奶奶跑来说是个年轻人带人收拾的,说是他哥哥的助理,方锦点头,知道是陆佳堂的人,被砸烂的东西也重新补齐全,方锦视线一扫,忽然微怔,南面窗台上摆放着一株盛开的玉兰,白瓣黄蕊,娇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