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虞滢处理好了伏危的那一双腿。不仅她近乎虚脱,就是伏危他也脱力地靠着墙喘着气。
虞滢恢复元气时,暗暗的打量了一眼伏危。
薄汗汗湿了伏危身上单薄的衣衫,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可能遭逢变故还没有多久,所以隐约还能瞧得出来以前的身体是如何颀长与精实的,那些肌肉线条又是如何流畅分明的。
这么一具完美的身体,若是残废了,是真的可惜了。
虞滢只是带着欣赏打量,并无其他想法。
半晌后,虞滢收回目光,出于职业本能,她嘱咐道:“没有我的同意,不能松开这些竹竿,双腿也别碰水,另外我会熬些草药给你调理身体。”
说罢,视线触及他身上的被汗水浸湿的湿衣服,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一会换身干爽的衣服,以免染上风寒。”
嘱咐了之后,虞滢端起水盆走出了屋中。
罗氏激动的心情逐渐缓和,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后,望着床上模糊的身影,开口道:“二郎,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你不用操心。”
伏危从剧烈的疼痛中稍缓了过来,看向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的亲生母亲,眉头不禁紧蹙。
现在这种环境,操心能有什么用?
罗氏转身也出了屋子。
虞滢洗了手,看向从屋中出来的罗氏,说:“现在我给你瞧瞧眼睛。”
罗氏本想拒绝,但虞滢一句“你若是不给我瞧,那也别再让我继续给二郎治腿了”后,罗氏忙不迭的答应了。
虞滢瞧了一下罗氏的眼睛,再仔细询问症状之后,心底也有了数。
罗氏的眼睛也是能治好的,只是想要治标治本,是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调理好身体才是最首要。
而且眼下条件有限,只能配一些能清心明目的草药出来熬茶,先缓和眼盲的症状。
忙碌了一日,已近黄昏,正准备歇一会的时候,忽然“哐当”的一声响声传入了屋中,虞滢连忙起身走到门口掀开草帘查看。
只见伏安怔怔地站在火架子旁,陶罐已然四分五裂,碎片落在了被野菜汤浇灭的火堆上。
罗氏闻声走了过来,急问:“怎么了?!”
伏安红了眼,委屈道:“奶奶,罐子忽然裂开了……”
罗氏闻言,脸色也顿时一愣。
东西用久了总是会坏的,只是看见祖孙二人的脸色,虞滢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家里该不会就这么一个能做饭的陶罐吧……?
别人的家里是穷得揭不开锅,但这个家却是穷得连口锅都没有。
若是真的只这么一个陶罐,估摸着今晚连野菜汤都别想了。
虞滢忽然想起今日进山采的东西,转头看向地面的红菇,心头有了想法。
她想,今晚的晚饭应该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