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现实的,还是梦里的
兰殊浑然不觉,目光清澄地朝他张望而来。
秦陌望着她那张同梦境中的女儿家如出一辙的脸,藏在袖下的双手忍不住隐隐发抖起来。
他长吸了一口气,沉吟良久,最终,哑着嗓子回了声:“我那时,又何尝懂事?”
兰殊不由愣怔。
她仍未察觉什么异常,只见他目中闪过了一丝痛色,便宽容地笑了笑,安抚他,少年人之间,吵架很正常。
吵吵闹闹的,感情才会好。
秦陌的喉结微动,忍不住双手分别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面对着面,他张了张嘴,舌间却又似打了个结,默然无声。
不知从何开口。
而他的手一来,兰殊低头看向了那伤口,回想起今早如约而至的刺杀,联想到再过一阵子就是端午佳节,她左思右想了许久,迟疑道:“其实,我有件事一直想同你说。”
秦陌的视线一过来,兰殊定了定心神,认真地看向他,“我总感觉,端午盛宴请来唱戏的那些伶人,不是很对劲。”
话音甫落,秦陌已经感觉到兰殊的手,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那是一种来自身体内处的畏惧,是她脑海中一霎那,闪过了前世死亡记忆的,自然反应。
秦陌的眸眼不由暗沉,双唇刚动了动,兰殊忙不迭自圆其说,干干笑道:“但这只是我单纯的一种感觉,我也没有找到证据,可能是见到你今天遇刺,忍不住就有了点杯弓蛇影,也不是非要你信”
“我信。”
兰殊一怔。
秦陌握着她的手不由又紧了两分,双眸沉痛地看向她,哑声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
他猛然站起了身,胸腔一阵起伏,还待有什么想说,“我”
话音未落,秦陌的太阳穴蓦然一阵发昏,他不由失了声,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一切却发黑起来。
倏尔,他整个身形一晃,朝着眼前倒了下去。
元吉正引着太医进门,远远在厅外,听到了一阵凳子翻倒的声音,与一声女子的惊呼。
他忙不迭冲进门槛,只见他们家人高马大的主子,昏倒在了地上,还把人姑娘,压倒在了下头。
兰殊见他整个人一翻,目光闪过了一瞬惊诧后,有了些意料之中。
上一世,他遭了这场伏击后,也昏迷了两天。
这也是为何她会急忙把他拉回了家。
总不好叫他再次倒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