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过度集中的目光简直有些炽热了,三叔战战兢兢地加快了驴子跑起来的速度,生怕楚无定不高兴。
但楚无定其实还好,只是微微侧过脸,偏向了栗一的方向。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而栗一在专心收集路人的声音。
左边有人在指天发誓,说自己半夜走错路到邱府后门,隔着院墙看到里面竟然有东西在发光,而且是看起来就非常不详的绿光。
“真的!是真的!”
路人非常努力地在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醉!”
可惜听众并不以为意,只是一味地嘲笑他。
“胡言乱语,就算邱府的东西在发光,也只会是红光金光,怎么可能会是绿光!”
而右边的人则是在谈论邱府昨日的婚宴。
这也是最多的声音。
他们往往先感叹一阵邱府如何如何看重未过门的少夫人,再流着口水回忆一阵邱府流水席的美味菜肴,最后再叹息一阵那个不知好歹、竟然临时逃婚的李小姐。
“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他们义愤填膺的斥责道。
没有人知道邱家的变故。
而见证了变故的几个人,正伴随着毛驴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离开了镇子。
回到村子已经很晚了。
但村口仍然有人提着一盏灯在等待。
车子渐渐靠近,在灯笼微弱却稳定光芒之后,是池父在夜风中有些瑟瑟的身影。
“一娘!”他有些惊喜地出声。
“阿爹!”
栗一也叫他。
池父拎着灯笼,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来,就伸出手将栗一从驴车上面扶了下来。
“三哥,多谢你了。”
简短的道完谢,池父便领着栗一回家去。池母早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一桌子菜,见他们两个回来,又将有些冷了的菜热了一遍。
灶房里烧起火,暖暖的。转眼又有饭香。
池母又热了壶酒,打了满满一碗米饭,端着菜催着栗一坐下来吃东西填肚子。
“下午邮差送来三哥的口音信,说你们今日便回来。”
池父在旁边给自己倒了一碗有些浑浊的米酒,池母不停往栗一碗里夹着热菜,有些关切的问道:“是在镇上玩的不开心吗?”
他们没问邱府的事。
可能是三叔的口信里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