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示意周其均弯腰靠过来,她有个秘密要告诉他。
周其均一点都不配合。
楚颂也不勉强:“跟你说的土匪相反,榕城解放后我祖公给军造船了,小型机帆船,根正苗红。”
周其均又笑,她讲这话的时候,仿佛一个刚戴上红领巾的骄傲小学生。
“后来呢?”他问。
“后来被飞机轰炸了,整条街都成了废墟,福婆厂就没有了。”这是时代历史的伤痛,离他们很遥远,却又好像很近。
楚颂继续说:“再后来的故事,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样,年代我伊公创办了福兴厂,延续福婆派造船世家风范。”
正是因为过去太过辉煌,所以她更害怕毁在她手上,尽管现在的福兴早已千疮百孔。
周其均不会安慰人,他只讲实际:“等你把福兴运营起来,或许可以试试从政府那拿单子。”毕竟“根正苗红”。
这也是楚颂对福兴未来的一个模糊规划方向。
“你懂我。”楚颂笑眯眯的。
“我不懂你。”周其均拒绝。
“那我懂你行了吧。”
“你懂我什么?”
楚颂觉得跟他聊不下去了,很认真地问他:“你是什么星座啊?”
周其均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回答了出生月份,楚颂恍然大悟:“你是土象,难怪。”
周其均无法理解这种用概率就把人归类的方式。
楚颂笑:“你可以回去搜索一下,你是一个极致土象。”
周其均冷冷嗤笑。
最后还是周其均带着小白送楚颂回家,因为她的车还在洲际的地下停车场,她还喝了点酒。
楚颂路上突然说:“车没开回来,我明天怎么办。”
周其均沉默片刻:“你明天早上早点起来,打车去洲际,再去开车。”很简单的一件事。
但楚颂到家下了车,周其均做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有明白的事。
“车钥匙。”他朝楚颂要了车钥匙,“我帮你找个代驾。”
这个代驾最终是他自己,来回折腾了几趟,又是打车,又是开车,搞到最后,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楚颂,总之就是快气死了。
小白这只精力旺盛的小野狗也蔫蔫的,困得眼睛都快眯上了,死赖在车里不肯出来,拖也拖不走,还“嗷呜嗷呜”地撒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