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颂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放在这,风吹日晒,能放多久,给你做这个船,我流了好多血。”
“希望你在下面好好的,不要去找我伊妈了,我给你烧了好多钱,李峤印钞厂出品的,质量非常好,够你潇洒了。”
一直到最后,她才说:“虽然你不安好心,但我还是要谢谢你,伊爸。”
至少他提前一年多,让她回到福兴,让她在他还活着的最后这段时间里,有他辅助,稀里糊涂地摸索着前进。
才几百天的时间,却恍若隔世。
她去年觉得困难、迷茫的那些事,或许在接下来的福兴发展问题中,不值一提,但不一样的是,她知道该以怎么样的态度去面对。
楚颂离开墓地。
她还记得她和伊爸的好多次争吵。
“楚颂,你是没吃过真的苦,跟我以前的苦比起来,你这算什么?你就这么脆弱!”
“为什么我要比较苦难?你这么会吃苦,那你赶紧多吃点,你这么会吃苦,那还找我伊妈结婚走捷径?”
他气笑:“说得对,结婚生了你,我吃了更多苦!”
“算了,有些事只有你自己经历了才能成长,以后我不在,你心要黑一点,该硬心肠就硬心肠,有些人你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对人多点防备心,再多点野心。”
这天楚颂又去了乡下老家的楚氏祖坟地,伊公和伊妈都埋在这,以后等她老了,她也要留在这。
他们一家人,会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伊公生命终结在十多年前,但福兴和他造的船,还有他帮助过的很多人都记得他。
……
福兴厂现在有篮球场、羽毛球场,楚颂不想一个人在家,基本上吃住都在厂里,下班后,她就跟船工们运动,跑跑步,打打球,既锻炼身体,又挥洒精力。
楚颂、梁真和郑静瑜最喜欢打羽毛球,他们这个小团队复盘工作,也不选在会议室里,而是跑步、打球或码头闲逛。
楚颂说:“这叫打造社群归属感。”
梁真奚落:“低成本团建。”
楚颂一边笑,一边跳起来扣杀拍球,她全身湿透,但绷紧的腿部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整个人散发着健康的魅力。
梁真打球更凶,接球后,直接往楚颂的另一个队友那边打去。
那是腿脚不方便,原本拄拐,今天坐在轮椅上的关青松。
关青松犹豫要站起来摔倒,还是被球砸,最后本能地选择抱住头。
郑静瑜被逗笑了。
“你不讲武德。”楚颂也笑,只好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