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在香山澳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袖口挽起,心甘情愿的俯首臣称。
这是何等的殊荣,偏偏她享受到了。
一碗汤药终于喝完,兰濯风把碗放入托盘里。
他在忙碌,替她把她的书包收好。
孟浔想起兰双问的,你感受得到吗?
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也难怪是他刚才会生气,千里迢迢赶回来照顾,病人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离开,任谁都会心里不舒服,他又不是神佛,哪里没有七情六欲。
那是赤裸裸的真心,就放在她面前,细心的、温柔的、还有处处为她着想的一颗真心。
他没有拿出来显摆,更没有拿出来质问她为何那么不懂得感恩。
可她到底是没自信去理所当然享受的。
她不是一个会有自卑心理的人,但她却忽然觉得自己很不配。
配不上他那颗炽热纯真的心。
“起来吧,我送你回学校。”
兰濯风把她的背包拉上拉链,单手拎着她的背包,走到床边。
孟浔犹豫片刻,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厚重柔软的羊毛毯上。
见她真下了床,瘦白小巧的脚往前走去,他喉结咽动片刻,抓着背包的手背青筋迸发,往前走,越过她,打开了房间门。
一门之隔是屋外的宽敞和豪华的旋转楼梯。
孟浔走到门口,再往前一步,就是房间外。
兰濯风低眸,喉结咽动,沉声道:“你确定?”
他语气已经有些生硬,细细品下还有几分不悦。
孟浔忽然顿住了脚步。
“确定又如何,不确定又如何,”
她抿唇,轻呼吸:“你会对我怎么样?”
谁敢这样说话?谁敢这样忤逆?
他能对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