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是什么状况?
视野内掠过两三秒昏黑的阴影。车辆被迫突兀停下,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锐利尖叫。因为没有系安全带,伊藤真绘撞在前排座椅上,七荤八素,鼻子好像要流血。
她痛呼一声,抱住头,泥沙与雨水倾泻而下,雨刮器尽职尽责,运作得当,但此刻正在下一场大雨。乌云密布这片区域,说不清是自然原因、或人为刻意制造。
伊藤真绘看向车窗,她惨白的脸就像一道闪电。
“这是什么?”她小声问,“山被攻击了?但为什么攻击山,不直接袭击车?”
“啊、躲过一劫。”正在驾驶的五条悟说,“可——怕——”
可怕两字他的声调拉得很长。伊藤真绘点头附和,“是,是,好吓人。”
五条从后视镜看她,空出手从副驾抽屉抽纸巾,“你流鼻血了哦。”
“谢谢。”伊藤真绘把一大团纸巾压在鼻子下,似乎不仅在出血,鼻梁骨有一种断裂的钝痛。她对痛觉的感受很迟钝,以往的外伤层出不穷,司空见惯,这点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如今,她不是以身体感受疼痛,而是用经验感受疼痛。有时候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是被习惯和经验操控的物种。
伊藤真绘喜欢得心应手的感觉。
比方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冷静。
“所以现在怎么办?”伊藤真绘只能问,“五条老师。”
“开过去就好了吧。”
“……确定么。”
路面已经一塌糊涂了啊。
“安心啦。”他说。
五条开始倒车,他转方向盘时多有混乱,油门不加节制乱踩,商务车好像开成orv。胃部不上不下,真绘庆幸自己出行前来不及吃一顿午餐,否则肯定会在这个时候吐出来了。
她犹豫片刻,“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从上车开始就想问,五条老师,您有驾驶证吗?”
“不是很清楚。”
“……啊。”
“嗯,想起来了,没有。”他作出肯定回答。
伊藤真绘惊恐不安、惊慌失措。
“真的假的?!”她拉住扶手,“难怪这么有违和感呢,这不会是您第一次开车吧?”
“哈哈,你猜猜呢?”
“好可怕,好可怕。”伊藤真绘捂住鼻子,“您以为是在玩极限竞速么!”
鼻血更凶猛,随心情跌宕起伏。五条悠然自得,笑道:“怎么说呢,应该差不多吧?”他说,“别太紧张了,放松点嘛。”
不、怎么样都不太可能做到吧。
但如果是这个人,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