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序看出来了,要是没有高科长,这8天的工资也不会给他了。
回家的路上,他第一次感到脚步沉重,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
天高云淡,凉凉的秋风扫过,一片白杨的叶子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心情更加惆怅。
没了工作,只能回家种地了。
刚刚,他还说要买自行车呢,可是转眼间,这个愿望就像这秋天的树叶,被风吹落了。
什么万元户,什么带头致富,也就更没有指望了。
他想去找丁志奇,可又觉得丢脸。
老战友给他找的工作,却让他干丢了。
可是,回老家种地,又怎么跟家里说呢?
冲锋杀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可从没为过难过,脑瓜子别在裤腰沿上,大不了战死疆场,为国捐躯。
可现在,他是活也难,死更死不起。
回到于家沟,崔雅香家锁着门,谢金玲上学了,崔雅香一定又去小卖店了。
院子里也一派秋色。
园子里,海棠树上硕果累累,海棠果一面已经变红,葡萄架上一串串龙眼葡萄已经晶莹剔透,园子周边的向日葵,花已经蔫吧了,有的已经露出黑黑的瓜子。
西红柿和辣椒红的红绿的绿,老黄瓜表面的皱纹,变得像农民龟裂的皮肤。
该成熟的,都成熟了。
走进那熟悉的房间,他突然感到陌生。
这种感觉也在所难免,本来,这里也不是他的家。
他只不过一个匆匆过客。
他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心烦意乱,忽然跳到地上,打开一瓶酒就往嗓子里灌。
灌了半瓶,他突然停下,狠狠把酒瓶摔在地上!
酒瓶四分五裂,酒水飞溅。
“懦夫!”
他大吼一声。
……
再说张大凯,听说罗序被开除了,他就去书记办公室找孙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