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鹿呦的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月蕴溪像是被电了一般,倏然蜷起指节,“没事,上车吧。”
鹿呦的视线紧紧追随着月蕴溪那只手,看她关了后车门又去开副驾驶的车门,但就是看不清手背状况。
光线太暗了。
不好在雨中耽误时间,鹿呦先听话地坐进了车里。
焦急地等月蕴溪也上了车,她连忙再度确认道:“你手真的没事么?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她向来是个认真的人,尤其,还是“淋过雨”的人,不亲眼确认没事绝不可能放心。
月蕴溪开了空调,静默须臾,抬起手按亮车顶灯,扭过身,将那藏在另一侧的手伸到她面前。
指尖因为练琴不似其他女孩那么尖细,但整体上看仍旧是手控的福利。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冷白调的肤色,将青色筋脉与被门框摩擦出的红色印记衬得更加清晰。
上面还残留着未擦拭的雨水,有种禁欲被揉碎的美感。
但鹿呦此时没什么心情欣赏,乐器人最重要的便是手了。
“过会儿就会消下去的。”月蕴溪收回手,看她眉头依旧拢着,无声叹息,眸光轻轻往下一滑,落在她的尾戒上。
空调冷气很快充斥在车厢里,尾戒的银色,被浸得又冷又硬,压着一尾本该灵动自由的“红鱼”。
月蕴溪喉咙一滚,豁出去一般,“实在愧疚的话,我正式演出的时候你来捧个人场怎么样?”
鹿呦维持着这个姿势,低垂着头,眸光落在虚空,撑在皮质座椅上的左手一点点蜷起,于弯不了的小拇指齐平。
以前她在琴行工作,负责品牌钢琴调律时,不是没听过演奏会。
只是都不如今日这般触动灵魂,她不知道是因为钟疏云的技艺太高超,还是单纯因为拉三这首曲子,让她产生了情感共鸣。
以至于,她无法确认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听完完整的一首曲。
片刻后,鹿呦抬起脸应道:“好,我一定来。”
月蕴溪肩线慢慢放松下去,换了话题:“有想好什么时候取车么?我看看时间,到时候送你过来。”
不想再麻烦月蕴溪,鹿呦婉拒说:“我估计时间应该是对不上了。”
月蕴溪听出言外之意,也没强求,转而问:“几点睡的?”
鹿呦:“八点多。”
“是被好奇心勾得睡不着么?”月蕴溪低头,用手指缓慢绕住西装上的珍珠腰链,指腹轻捻莹润的珍珠,感觉喉咙中也似有珍珠碾着她的羞臊与期望缓慢滚过。
说起这个,鹿呦就忍不住在话音里带了点幽怨的语气:“是啊。”
原本睡不着是因为失恋的戒断反应,后来却是满脑子都在想,像月蕴溪这么行事谨慎、沉稳的人,究竟撤回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又为什么现在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