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月蕴溪一起走到小院门口,推开小院木门的刹那,鹿呦恍惚又生出了那种时间还停留在一个多月前的感觉。
像那时逛完街,拖着疲乏的身体回到这座小院。
以至于,她甚至都没有询问月蕴溪要住哪个房间,抱着冰镇过的气泡酒,径直走向了东厢房。
开了门锁,“咔哒”一声,她心里也跟着咯噔一声,后知后觉,今时不同往日。
慢吞吞地回过身看去。
日落后的灰蓝色漫过青灰的墙头,被框进四四方方的院落中,像底色朦胧又清冷的画布,中心浓墨重彩地绘着一棵石榴树,弯曲伸展的枝条上,还挂着那颗石榴。
已经到了成熟的季节,饱满圆润,红了大半,只一点底还泛着青黄。
月蕴溪就站在绿荫下,微仰着脸,望着那颗石榴果。
忽而察觉到她投望过来的目光,偏头看过去。
视线隔着段距离,轻轻一撞。
鹿呦眼睫不自主地颤了颤,倏然移开了眼,进了屋。
没过一会儿l,她倒退了一步,伸手扒住门框,从半掩的门后探出脑袋,清了下嗓子问:“你晚上睡哪间房?”
月蕴溪望着她,温声反问:“你希望我睡哪间?”
鹿呦眸光从她温润的眼中低落到门前的台阶,拢了拢手,指尖纠结地摩挲过门框,抿着唇没吭声。
按理,她应该让月蕴溪睡在那一间的。
甚至都不该问这么个问题。
“
晚上一个人睡,会害怕么?()”月蕴溪声音变得更柔。
鹿呦把身体缩回到了门后面,低眸盯着脚面,不敢闭眼。
因为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起中午从她面前经过的担架,躺在那上面的人,有的被浑身焦黑,身上血肉模糊每一块好肉;有的要么没了手脚,要么没了半边脸;还有的甚至直接被盖上了白布≈hellip;≈hellip;
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鹿呦顺着声音侧过头,动了动唇,仍旧是什么都说不出口。
月蕴溪停站在她身边,倚着门框摸了摸她的头,轻叹说:说不出口就不说,我可以主动一点。()”
稍稍停顿,她问:“我想陪你睡,可以么?”
怎么能这么温柔……
鹿呦鼻尖蓦地泛了酸,头低下去,像是重重一点。
手机铃声打破了短暂的安静,月蕴溪接通电话后,出门去拿了外卖回来。
鹿呦也已经缓过来,勾着脖子往塑料袋里看,“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