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打七寸,这话是真的伤到姜檐。
他垂下眼,落寞道:“你不愿就算了。”
他没想逼卫寂做自己不愿的事。
一种酸涩的情绪在卫寂心口翻涌,他是最不想让姜檐难过的,可总是把事情弄成最糟的模样。
卫寂艰涩道:“臣没有不愿,只是不想在殿下公务最忙的时候,还给您添麻烦。”
姜檐脱口而出,“怎么是麻烦?你在这里度过雨露期,我才会时时刻刻挂念着你,担心着你。”
卫寂像是忘了所有语言,只是怔怔地看着姜檐,心口发胀。
姜檐用力地把脸扭到一旁。
自他母亲去世后,姜檐是唯一一个能让卫寂感受自己被偏爱的人。
记得有一次,昭文小郡主养的猫在姜檐寝殿不小心打碎了一柄玉如意。
那玉如意是圣上赏的,姜檐跟姜筝一人一个,意为平安美满。
当时姜檐被小郡主缠着去庭院摘落在枝头的风筝,寝殿内只有卫寂跟那只白猫。
卫寂坐在案前写许太傅留下的课业,听到玉石碎裂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就见猫站在架子旁,尾巴绷得僵直,明显也被吓到了。
卫寂慌忙起身去拾起玉片,正在这时姜檐跟昭文回来了,那只猫早已经躲到了窗沿上。
卫寂半蹲在地上,手中还拿着碎玉,呆呆地望着姜檐。
姜檐拧起眉头,然后扭过脸对只到膝盖的小郡主说,“看看你那蠢猫干的好事,以后不许再抱它来东宫。”
他连问都没有问,便认定打碎玉如意的是那只猫,而非卫寂。
姜檐的偏爱就是如此直白且不讲道理,好似卫寂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站在他这边。
看着薄唇紧抿的姜檐,卫寂慢慢开了口,“等快到日子时,臣会收拾东西。”
他这话算是答应了,姜檐又将脑袋一点点扭了回来,从鼻腔轻盈盈地哼出一声,“嗯。”
卫寂觉得不自在,避开姜檐的目光说,“殿下还饿么?臣去厨房给殿下炒个河虾鸡蛋。”
河虾还是姜檐昨日派人送过来的,起锅烧油下鸡蛋河虾,做起来也快。
姜檐摇摇头,“不用了。”
他顿了一下,别扭地坦诚道:“方才说的只是气话,吃这个就好。”
说完啃了一口手里的番薯,还问卫寂再要了一个馒头。
卫寂怕他是为了安慰自己才又要了一个馒头,因此站着没动。
姜檐怯怯地看卫寂一眼,支吾着说,“我还有点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