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默眼皮惺忪,又转头睡了一会,才惊醒过来,刚刚旁边的人是沉兰真。
是与灵默新婚叁年的丈夫。
也是要把她浸入河塘的书中人。
她忽地坐起来,在旁边的沉兰真抚着她的背,“怎么了?”“惊梦了么?”
那是种做不得假的着急神态和温热的关切,只是灵默还记得,初春河水掠过脚背的寒,胸口钝痛难言。
沉兰真见她不答,便准备好衣物和盥洗巾帕,一如往常地,“梳洗一下吧,不是要去见子琏兄么?”
灵默下意识地,别开了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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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兰真凑近过来,黝黑的瞳孔紧紧盯着,“怎么了,是害羞么?”
“昨晚那些是很正常的事情呀,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
没有再给灵默推拒的余地,他已经搂住灵默腰身,一手捏着方帕,细细擦洗那张莹润的脸蛋。
灵默浑身僵硬,如同被一头猛虎捧在爪牙之间。
沉兰真想和她开玩笑,“在害怕我吗?”
灵默说不出话来。
沉兰真一大早就扬起的唇角慢慢下压,“我有些事务要处理,不能陪你太久。近来上京有些乱,让施参将跟着你,好吗?”
施参将是沉兰真的心腹,灵默与他说过几句话,便点头应允了,“我要先去西市。”
“怎么想着要去西市?哪家夫人约了你吗?”他温声问,“那处可好了些?虽然涂了药,不知道消肿了没有,只怕走路要难受。”
其实灵默的交友圈小得可怜。
沉兰真管得很严,似乎很担心她不在的话,就没有和陆琏光明正大的见面的机会了。就连离京办事,也要侍卫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以至于宗妇小姐们都极少递帖。
但是也没办法,都是她自己不争气。因为婚事,不敢和王家和崔家的姐姐嫂嫂再来往。何况与那些本就不熟的女郎去交游。
灵默别开眼睑,“没有,嫂嫂说有些首饰,让我帮她取过去。”
“那里……没关系的。”
梦里对沉兰真的惶惧慢慢褪去,仿佛只是一个梦。
可就算是千真万确了,灵默还是不懂,如何去厌憎一个要对她不好的人,只会一言不发,自己安静地离开。
不可以,这样可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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