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向圣杯许下病愈的愿望并不是虚假的,但希望自己能够病愈,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再次和新选组的大家并肩战斗而已……
——所以,最后传达给圣杯的那个愿望,才会是想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是在生前想要实现却未能实现的悲愿。即使成为英灵之后,也对未能与同伴们一起战斗感到懊悔,觉得自己不配当一名新选组的队员。
“我啊,即便在成为英灵之后,也因为生前的一切,而认为自己不配成为新选组的一员哦。”冲田小姐平缓地拍着加州清光的后背,一边向他讲述自己的心情,“要是那个时候能战斗就好了;要是那个时候我能驱使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的话就好了……”
“……要是我没有生病就好了。”
“无论如何,都想要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冲田小姐感受到加州清光靠在她的肩头,眼泪已经晕湿了那一片的衣服,“比起因为疾病而感到痛苦——在那个时候,给我带来更大的痛苦的,却是在大家战斗的时候,我只能留在后方养病,不能和他们并肩作战的痛苦。”
“在池田屋被折断的时候,确实很痛——但是,我在那时,有更害怕的事情。”加州清光闷闷地接着冲田小姐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安定会骄傲地和每一个审神者介绍自己是冲田总司的爱刀——但我……”
“在池田屋被折断之后,就从你的身边离开了啊。”
——甚至没有见证到那落幕的场景。
——在被折断的时候,比起被折断的痛苦,更害怕的是再也无法和冲田总司一起战斗;然而刀尖被折断的伤势,注定了无法被修复的结果。
于是在那之后,他就离开了冲田总司的身边。
“我也是和安定一样的——无论如何,都想要陪着你走过最后的那段时光的啊。”加州清光颤抖着抓住了冲田小姐的衣袖,“但我的刀尖折断了,无论如何都无法修复了——所以我就从你的身边离开了。”
“那个时候的近藤局长还在朝家里写信炫耀自己的虎彻……但我已经因为那样的损伤被放弃了——我知道你是想要修复我的,只是那样的损坏……无法修复,整把刀也就意味着毁坏了……所以,在最后,你还是放弃了我,冲田小姐。”
加州清光们打扮自己,在乎的从来不是明面上审神者们会给到他们的宠爱——虽然这种宠爱要是有的话他们会更高兴——而是这么做的话,即便重伤回归,他们也有理由说服自己为什么现在的主人没有放弃他们。
——因为他们打扮得足够漂亮,所以哪怕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模样了,主公也会想办法把他们修好,而不是放弃他们。
——虽然他们知道作为刀剑男士的重伤和过去被折断刀尖的伤势并不相同,但这是他们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办法。
“……我很抱歉在那个时候选择放下了你,清光。”冲田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生前自己失去加州清光之后的那些事情,“但,确实,从生前到现在,我一直一直,用得更趁手的刀剑都是你;我爱着你,这句话语也同样没有半分虚言。”
冲田小姐在生前确实是想要修好加州清光的,她甚至带着加州清光跑遍了她能去的每一处提供刀剑修复服务的工匠点——但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一模一样的,刀尖折断不可能修复,这把刀已经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于是,作为一位仍然需要战斗的剑士,冲田小姐在最后还是放下了加州清光——哪怕是她最喜爱的刀剑,在得到这样的宣判后,也只能黯淡地离开她的身边;那么,刀剑折断了就用鞘,鞘折断了就用空手……
在加州清光折断之后,冲田小姐所说的这句话才真正成为了现实。
第62章
“……原来,这就是所谓不同世界之间的微小差异吗?”冲田君看着抱在一起的冲田小姐和加州清光,下意识伸手摸上了自己身侧携带的打刀,“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们在一开始就是不同的啊。”
——怪不得那一天冲田小姐会感慨大和守安定是连她也想借用的、不逊色于加州清光的好刀。
冲田君并不能说自己也许确实没有和他口头上所说的那样爱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但冲田君必须承认——与只有加州清光的冲田小姐相比,他对加州清光的爱注定是比不上她的;或者说,那是根本不可能放在同一水平线上比较的事情。
就像昨夜大和守安定在其他人都睡着了之后,和冲田君提起的发生在另一个本丸中的事情一样——正如H41的加州清光所言,在那一天冲田君带着加州清光去往池田屋,只不过是因为他拿起的那把刀是加州清光,不是大和守安定而已。
从生前到现在,冲田君对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的关注一向是同等的——毕竟,对于过去的冲田君而言,他们不过是两把好用的刀而已;既然是战斗用的刀,那么坏了就换,也是正常行为。
只不过,在生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或许是预感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冲田君比起陪在身边的大和守安定,更经常会想起过去在池田屋折断了刀尖的加州清光;于是直到那时,他才隐隐约约和早就被自己放弃的打刀在情感上达成了共通。
——原来,自己终于彻底被抛弃了。
——但是,想战斗的心却还是和过去一样,就像自己从未得病一样。
那种不甘心的感受,陪伴着冲田君迎接了他的死亡——即便是在新·迦勒底中与过去新选组的同伴们重逢,这没有让他不甘心的情感得到了平复;直到新·迦勒底和菲尼斯·迦勒底共享灵基图谱资料,互通有无,在他和冲田小姐相遇之后,那种不甘心的心情才沉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