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咯噔一声,猛地低下头,就见一枚干枯血管一样的东西正缠在他腿上,飞速向上攀爬。那条血管眨眼便绕上了他的腰,随后突然用力,把他往走廊深处拖去。
这东西力道极大,沈映宵被扯的踉跄往前。他趁着手还能动,一把抽出腰侧长剑,用力将它扎入石壁。
一是想稳住身体,二则是想借机试一试石壁背后有没有出路。
可惜这石壁极厚,一剑下去竟扎不到底。
这条路走不通,沈映宵眼神微动,掌心扣住一枚符阵。
正要散开药雾,借着掩饰让分身“用遁法赶到”。然而没等运转灵力,他整个人忽然剧烈一颤,一身冷汗地捂住了小腹——元婴当中的魔种动了!
苏醒般的颤动突如其来,连银纹阵法都无法完全隔绝。浊气攀爬的酥麻和灵力的紊乱,让沈映宵全身的力气瞬间消失,指尖发软。
剑柄脱了手,他瞬间被往前拖了一大截,被迫走向了走廊深处那一片看不到底的黑暗。
剑灵察觉到他的异状,愣了一下之后回过神。它飘到沈映宵身后,双手拢在他丹田。
魔种和那些血管的联系被强行隔断,不甘地重新被阵法镇压。
沈映宵重重呼出一口气,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被拖着向前的趋势也骤然减缓。
但也只是减缓。
这么下去还是会被拖走,而且这狡猾的血管发现他在抵抗,已经开始试着捆他的手和腿了。
“真是什么鬼东西都要来抓我一下……还好被拉过来之前,我及时踩了一脚阵法,传送的位置偏离了些,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沈映宵在心里低骂,同时用力一攥,猛地炸开手中阵法。
——这次的血管和往常不同,沈映宵清晰地意识到,如果真的被它拖拽过去,本体恐怕立刻便会成为那些诡异肢体的盘中餐。
浓黑的药物在周身弥漫。本体软倒下去。而一道漆黑身影则在药物的遮掩下,自空中现身,一把揽住了他。
沈映宵的神智已经换到了分身当中。
本体被范围过大的东西纠缠时,无法直接收入本命洞府。
沈映宵随手扶正脸上冰冷的银制面具,然后抬手一招,刚才那柄灵剑应声从墙壁拔出,落进他手里。
他挽了个剑花,盯着那丑陋的血管冷哼一声,一剑刺下。
凛凛寒光闪过,血管弹了一下,没断。
沈映宵:“……?”
他不信邪,又砍了几下。可那血管依旧毫无反应,只是表面多出了几道浅浅的划痕。
剑灵:“……”
剑灵一手拢着沈映宵丹田,另一只手抬起来,缓缓捂住眼睛:“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别灭口。”
沈映宵:“……”烦不烦呐!
“问题不大,可能是专业不对口。”
沈映宵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把灵剑随手往旁边一丢,“我一个丹修,干嘛要用剑修的法子。”
他重新抬手,袖中哗啦飞出一大片漆黑的药蝶。腐蚀性极强的药蝶层层落在血管上,被他的灵力催化,同时侵蚀,空气都仿佛被灼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