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刚才那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宰人炸-学校呢。”语气含笑,轻叱:“真吓人。”
这么多人里,只有他一眼读白了她的情绪。
尹棘的眼泪再次涌上来,手心攥紧钞票,委屈地使劲摇头。
她没有想伤害任何人,可是,她又真的怨恨极了。
凭什么自己要经受这些,凭什么,自己的人生是这幅烂样子。
凭什么……
“说了你可能也不懂,不过呢…”
他的嗓音很特别,清冽而低醇,像烈酒杯中对撞的那层冰块。
他未曾与她平视过,嗓音始终在她头顶,散漫又压迫。
最后一句,尹棘记得清楚。
他告诉她。
“试试,恨什么,就靠什么过下去。”
…………
水还在顺着下巴滴落,尹棘呆呆望着面前的人,终于认出了他。
原。
原丛荆。
原来,她早就见过他。
所以……唯有他,她不抵触。
因为哪怕记忆里对他的模样早已模糊,但尹棘愣是靠着他那句话,一股劲努力,撑到了今天。
十五岁到十八岁,昏暗又忙碌的三年里,她靠着这句话咬牙走了过来。
原丛荆越来越读不懂她变得复杂的目光,蹙眉,抬手在她眼前挥挥:“回神儿了么。”
尹棘眨眼偏开头,开口嗓音很哑:“……我没事。”
“还真没看出来。”原丛荆轻哧,回头,跟贺醉词使了个眼神。
贺醉词嘴里还叼着烟,不耐烦地偏头,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扔给他。
“记得,还我一百件。”
原丛荆用眼神悠悠鄙视了一记对方的小气劲,像在骂:跟谁犯病呢?
他张开外套给尹棘披上,把她大半身体都盖住。
宽大的外套,还有这双为自己解开捆绑的大手给足了她安全感,尹棘身上的颤抖逐渐平息下去。
“先出去,自己能起来吗?”他说。
尹棘点头,撑着地面起身,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双腿因为被绑着又久蹲久跪,一起身,双膝发软,直接往下栽。
最后被对方一拽,摔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