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璲取下水袋帮太子妃冲洗,再为她上药。
姚黄:“殿下哪里有伤吗?我也帮你收拾收拾。”
赵璲摇头,他双手撑地的那下最重,不过他掌心有茧,没有擦破皮。
“先出去等他们?”赵璲问,太子妃伤了手,不宜再拉弓。
姚黄点头,看着地上的一头野猪一头獐子,加起来有八分,应该不至于垫底。
离开就要上马,赵璲拍拍惊雾的背,垂眸道:“你转过去,我试试自己上马。”
如果他在轮椅上,肯定需要别人帮忙,现在他席地而坐,上半身先趴到惊雾背上,再搬动双腿完全可行。
姚黄配合地走到了一棵树后。
万籁俱寂,赵璲先撑移到马鞍旁边,但他并没有直接爬上惊雾的背,而是试着曲起右腿,腿动之前,先是一股酸酸麻麻的不适传来,但这样的不适也是赵璲三年来求而不得的,所以他只觉得欣喜,就这么忍着这股酸麻成功曲起了右膝,右脚切切实实地踩于地面。
右膝起来了,接下来是左膝,地点不对,赵璲没有做更多的尝试,勉强扶着惊露改成跪姿,再手腿配合地慢慢地坐上马背。
当惊雾重新站直,赵璲试着去踩实马镫。
还是很麻,但马镫确实随着他的脚力前后小幅度地晃了晃。
赵璲在惊雾的背上抚了十几下,才唤太子妃出来。
一个时辰后,秋猎结束。
大公主、于慎猎到了一头獐子与一只山鸡。君子六艺包括射箭,文进士于慎的箭法只是比不上专攻武科举的武夫们,其实准头还可以,再加上围场里这么多猎物,獐子躲过了姚麟等人的追赶主动跑到大公主夫妻面前,正好给了于慎表现的机会。
二公主、樊若川猎到了一头獐子与两只山鸡、三只兔子。
李扶危出来的比较晚,猎到两头獐子、七只兔子、八只山鸡。
姚麟最后出来的,猎到一头獐子、五只兔子、六只山鸡。
二公主惊道:“你们夫妻加起来竟然有三十五分?”
野猪五分、獐子三分,山鸡跟兔子都是一只一分。
李扶危看向姚麟。
姚麟有些尴尬,但还是解释道:“我们单独计分的,她是第一,我排第二。”
李扶危看向太子夫妻那边的野猪,称赞道:“我寻了几圈都没找到这只野猪,竟然是被殿下与娘娘猎到了,且是一击毙命,好厉害的箭法。”
姚黄笑道:“殿下射中的,我射中的獐子。”
姚麟:“那你们怎么没多猎一会儿?”
姚黄瞪他:“猜到你跟嫂子在争魁首,那我们少猎些,正好多留些猎物给你送分。”
说笑之后,一行人回了行宫,约好晚上再设宴同席。
云山堂。
赵璲一直等到太子妃歇晌睡着了才来到前院,单独召随行的廖御医进内室为他检查双腿。
亲眼看到太子殿下能够简单地屈膝以及移动双腿,廖御医喜极而泣,因为他跟太子这双残腿接触得最多,对于一个医者而言,再没有比已经绝了希望的病人身上竟又出现转机更值得欣慰的事。
冷静下来后,廖御医沿着太子的双腿从上到下一直按到脚掌,确定按哪一处太子都有清晰的知觉,再不是之前残留的四五成,廖御医再度擦擦眼角,红着眼眶道:“微臣医术浅薄,之前没有办法治好殿下的腿,如今也说不清殿下的腿为何会恢复,或许是殿下三年多来持之以恒地坚持使用扶栏锻炼双腿,如深埋地底的种子厚积薄发,终于在今日攒够了力量令双腿的生机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