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悄无声息地站到嘉帝身后。
“侍卫说永宁殿昨儿晚求了两回太医。”
嘉帝神色不变,拢过龙袍往外走。
“三皇子的伤不轻,若高热止不住是能要命的,您明明……”
“冯翊。”
嘉帝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乾清宫外夜色尚浓,夏夜的风也随着他这句话冷了下来。
“这几年他若也没本事熬过去,出了永宁殿也不如死了。”
——
“还是不行!殿下仍是烧得浑身滚烫。”
时辰一时一刻地过去,长林在一旁按着苏皎的吩咐反复为他擦拭着身子,急得不行。
“若不是殿下闯了佛殿又多被罚跪,只怕这会也不会这么严重。”
他说话间便又忍不住看向苏皎。
“娘娘昨儿出去的时候怎么就被徐公公发现了,若非如此,殿下也不至于为您担忧,罔顾命令闯了佛殿。”
“你说什么?”
苏皎本来在内殿翻找着药,闻言蓦然抬头,眼中泛出几分错愕。
“娘娘不知道吗?殿下今日闯佛殿……正是因为怕徐公公对您不利,才又惹了皇上龙颜大怒。”
短短的一句话霎时冲上苏皎心头,她眼神复杂地看过去。
她从嫁进来到现在,也才不过和谢宴认识了两日。
他竟愿意为她做到此等地步。
床榻上的人似乎已经开始陷入昏迷,脸上的神色越发潮红,额上的汗浸湿了帕子,苏皎手一搭过去,便被那滚烫的温度骇住了。
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片刻,知晓再等下去嘉帝也不会派人入内诊治,眼中神色变了又变,苏皎蓦然转头往后殿跑去。
她疾步奔去后殿,从嫁妆里翻出了自己从苏家带来的金针。
这针是出嫁前她娘亲放里面的,并着一本医术,让她闲来无事学的。
苏皎的医术是跟着她外祖母学了半吊子,到后来做了皇后,谢宴命人单独在和鸣殿内辟了一处院子给她种草药学医术,才渐渐精进许多。
而针灸,是她做皇后的第二年,才跟着太医院的老院首学会的。
到底是后来才学的东西,哪怕重生了没人知道,苏皎也本着谨小慎微的想法不欲外现。
可如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