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晴来找我。
恰逢我休沐在庑房里休息,被敲门声惊醒,打开门,看见她卑怯的眼神。
她将带来的食盒放在桌上。
说是给孩子做的,但样样都是我喜欢吃的点心。
「盈儿不在吗?」她东张西望地瞧。
「送去嬷嬷那儿帮忙照料了。」
其实不用我说,毕竟往日这个时辰,她是不会来的,今日所为何事,不用猜也知道。
见我迟迟不讲话,她局促地搅着衣角,我饶是坐得困了,打起了呵欠。
「是我打扰你午憩了吗?」叶晚晴惊惶抬头。
「是。」我毫不避忌。
她的脸色越发不安,午后阳光映衬下,鬓见藏起的华发一览无余。
「你还有什么事吗?」
「淮…淮安哥哥,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我摊了摊手,这是我的庑房,两进两出的院子,陛下赏的,因为我多次护驾有功。
位至正二品,瞎子都能看得明白,我过得很好,很是顺遂。
「我…我过得不好。」她嗫嚅着唇,渲染欲泣。
「嗯,我看得出来。」
其实早在叶晚晴入宫当奶娘后,黄鹤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他特意派人出宫打探到了些消息。
关于那次天仙楼闹事,叶晚晴北掌掴后,王府又发生了许多事。
先是世家女入府成为正妃,叶晚晴手里那丁点权力都旁落。
正妃背靠朝中重臣,家世优渥,在府中事事压叶晚晴几个头,连带着下人们也开始欺凌她。
偏巧江别臣又是个花的,流连花街柳巷不说,还把外室带回家里来,正妃也不管他,只求他别得病。
叶晚晴不是没想过和离,只是她不敢,她背后是两个深渊无底洞,每月狮子大开口问她要钱,若没有了江别臣这处菩萨,便也断了他们叶家的生计。
叶父和叶朔是不可能答应的。
后来,叶晚晴有孕,江别臣也算是对她好了些,她以为日子总归要好起来了,没想到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的是女儿。
至此,她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江别臣看见她就烦,随意寻了个由头打发了她出府,还有那个所谓的「赔钱货」。
叶晚晴无处可去,带着盈儿投奔娘家,却被叶父和叶朔赶了出来。
「人不争气,肚子也不争气,咱家的财路被你断得彻彻底底。」
叶朔一把扯过她的包袱,将里头的金银细软搜刮干净,而后朝她脸上淬了一口。
叶家大门「砰」地一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