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补个眠,却再度梦到了战场上的厮杀,魇得厉害。
好不容易睁开眼,却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中,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再次狰狞着表情向他飞来。
在杨禄海惊悚的注视中,裴辛的低笑已愈发激烈。到最后,竟眉眼肆意地大笑起来。
但那笑声在某个瞬间戛然停下。
裴辛的眉眼冷得仿佛要结冰:“杨禄海。”
话音刚落,却是眼前发黑。
……是顾放之又用了妖术。
裴辛眉眼间的怒意再加深了一些:“杨禄海。”
“杨禄海。”
“奴才在。”
“杨禄海。”
“奴才在。”
“杨杨杨杨杨……”
“奴才奴奴奴奴……”
“宣宣宣宣……”
裴辛深吸一口气,眉眼蕴藏着暴戾的怒意:“给朕宣顾放之进宫!”
杨禄海一愣,怎么都没想到裴辛会下这个令。他疑惑地“咦”了一声,又忙道:“是。”
听着杨禄海匆忙吩咐的声音,裴辛面色更沉。
叫顾放之进宫,虽是盛怒之下的冲动决定,但也另有原因在——
他有几件事情想要搞清楚。
第一,顾放之为何早不用,晚不用这怄人的巫术?为何偏挑着今天,挑着他第一次上朝的时候来来回回地施法?
若说起初几次是为了保命,可后面那么多次呢?
是故意为之?报复?或是另有理由?
第二,为何别人都无觉察,偏偏他能够知晓顾放之用了巫术?
是顾放之有意让他知道?或是无意?
第三,顾放之是否知道,他能觉察到这巫术?
裴辛修长的手指一下下轻点着桌面,摇曳的烛火将他的眸衬得更是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