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梁梓尧瞇起眼,最近有人找过邱若男?会是娄志文吗?
过了片刻,一位不施脂粉、身材非常纤瘦的女性,穿着围裙走出来。正是资料照片里的邱若男,但比照片要更憔悴。她盘着发髻,双手湿湿的,看来正在煮饭或备菜。
可能是太过匆匆,出门时才想到捲起的手袖还没放下,即使马上放下,仍然被眼利的梁梓尧看到了她双手的瘀伤,像是防卫伤。
「您好,我是梁梓尧,这是我的刑警证,这次来是询问你一些有关于你丈夫娄志文的事。」
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梁梓尧举起证件,邱若男谨慎地看了看证件,再打量了一番来人,才把梁梓尧邀请进内。
「我接到通知了,叫我去认尸……」邱若男拉过一张折叠椅请梁梓尧坐下,「老实说我不想去,凭什么我让他签离婚协议他都不出现,他死了我就非得替他办手续?不过他死了也好,不会再为我们带来麻烦。」
梁梓尧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约莫五、六坪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到全室的面貌,还有邱若男刚才正在准备晚餐的备料。
以套房来说,一个人住比较适合,有孩子就显得有点拥挤。但这套房很「空」,连沙发都没有,邱若男请梁梓尧坐下后,自己只坐在给小孩用,明显矮了一截的儿童椅上。
这个家很简陋,很少傢俱,有的都是可移动,甚至是以折叠式为主的。不只有折叠桌椅,连储物都是用可折叠的带门塑胶箱,床也就是一张折叠床垫而已。电器看起来也不多,大型的应该都是房东附的,小电器亦是以轻便能擕带为主,彷彿是游牧民族一般,随时准备搬迁的模样。
「看样子,你很恨他?」梁梓尧试探问。
邱若男耸耸肩,语气却是带着无奈,「不负责任又没担当的男人,要来干嘛?都怪我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被他的甜言蜜语哄骗,不然今天都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总是要搬家躲他的债主。」
「你搬家不是要躲他吗?」
「都有啦,但最主要还是躲他的债主。女儿还小,泼漆写大字什么的,就算不吓坏她也会害她被同学说间话。」邱若男摇摇头,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啊对了,我之前看节目听过什么拋弃继承,是不是我女儿拋弃了,他欠别人的债就跟我们母女无关了?」
「原则上应该是……我建议你找法扶的律师问问看。」梁梓尧掏出手机,替对方搜索法律扶助基金会的电话,「这个,你记一下。话说回来,娄志文最近都没有来找你们吗?」
邱若男边抄写电话边回答,「我们搬到这里之后,他应该还没找到吧……搬之前他找过,就上月初的时候……」
「所以,你最后一次跟娄志文见面,是上月初的事?」
「对啊……」
「期间都没有会面?」对方回答得很自然,可梁梓尧莫名觉得不对劲,「也没有通话?」
「真的没有。我上月初失业,他大概也猜到我没钱了,找我也没用。也得让我先工作赚钱,才能找我要钱啊。我是上月底才找到工作的,钱都几乎用在缴租房的押金去了。」邱若男回答得非常肯定。
「那方便问一下,案发当日你跟女儿的行程安排吗?早上到晚上都做过什么呢?」
「他们说他死的那天是星期日……假日双双不用上学,但我要去便利店打工,所以早上六点我就带着她出门上班,她待在便利店里看书,我一直工作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带着她去菜市场买菜,大概四点回家。」
「回家之后呢?」
「就做菜啊,没什么特别的,就一直待在家,吃饭、洗澡、睡觉。」
这么说,四点之后很可能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娄志文是五点半左右回到火车站附近,从这里出发到火车站,约莫半小时,娄志文绝对有可能找过邱若男。梁梓尧摸摸下巴,这个答案好像更加深了邱若男的作案可能。